,在执行任务前那些老家伙连番请她吃饭,她都快吃吐了,结果现在转头又给她这么多条条框框,那么请问他们早干嘛去了。
【您知道的,政治的效率总是如此。】
扶春本打算拐过长廊先下楼看看,至少她得把这里的地势摸清,然后回到D区医务台看看是否需要办理出院,然而接连不断的枪炮声突然席卷了她的耳朵。
扶春惊讶地朝着声音处望去,胳膊却被一个人一把扯了过去。
一个蓄着些许胡子,头发偏棕的中年男性从走廊另一头向扶春疾步走来。看见扶春,他连日奔忙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惊喜与喜悦的光亮,扶春迅速翻找记忆“看到”了他的身份。
“你醒啦。”男人握住扶春的肩膀,而后又拍了拍,似乎很为她的清醒而高兴。
“是的,廖医生。”
远处一声枪响后,廖沣东重逢的喜悦消失,嘴中喃喃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讲述清楚这冗长的前后经过,他的眉宇间有另一番急色:“先不说这个,你先和我离开这!”
再十五分钟后,扶春望着小办公室窗台那随风飘荡的棕黄色窗帘发呆,边角被磨损的窗帘不住地无力地被小小一阵风裹挟而起,粗重的布料啪嗒拍打在有些水渍的墙体上,让这快要入夜的昏倦愈发占领扶春的精神高地。
但她没法真的昏睡过去,因为棕发男人在不住地来回踱步。
“这次叛党的行动简直莫名其妙!”廖沣东皱着眉头骂。
“叛党”,扶春将这两个词在舌尖滚了滚。Z-32第九区有新党和叛党两个对立势力,9588有告诉她这件事。新埠精神病院原本处于中立势力的控制中,但不知为何被席卷进了这次的灾祸。
扶春歪了歪头,世界便在她眼中倾泻过来,很远很远处楼顶的霓虹灯准时亮起,然后是它身后的千万盏,于是在夜里勾勒出一片瑰色。
对面墙体的镜面映射出扶春的模样,黑发棕眸,在这个“七彩杀马特国度”里堪称良民。二十四五岁上下的年纪,皮肤苍白光滑,眼睛长得好看但眼角微微下垂,加上上眼皮微微盖住眼缘,使得扶春看起来总是很慵懒没精神——甚至还有点厌世。
——嗯,就像是那种奄奄一息还撑着一口气,想节省点棺材钱的程度。
扶春撩了一眼那还在踱步的医生的名牌和他桌面散落的文件。原书对廖沣东没有更多介绍,她终于从桌面铭牌上知道了他的全名,也知道了他在这家目前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医院里是个脑神经方面的专家。
“那么现在我们该干什么?”扶春问。
廖沣东扫了一眼乖乖坐在他办公桌面前的女孩,虽然久病未愈十分脆弱,并且全身散发着那种“死就死吧别管我”的诡异气质,廖沣东仍旧希望拉她一把——就凭她是这个病院里的奇迹。
在扶春的意识到来之前,她的身体在病院里躺了十数年,若不是她来的及时,再过两天医院便打算放弃她了。
廖医生坚定了决心,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那张略有些沧桑的面孔透露出一股焦急。他飞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卡——当然,他似乎还有很多张,然后又给扶春手腕刻着的电子账户里打了一笔钱。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足够你带着宿星回第三区了。”廖医生迅猛地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落,往外边浓重的夜色里不知窥探了些什么,迅速隔着医护服抓住了扶春纤细的手腕,那双黝黑的眸子如黑洞般凝视着扶春,“但前提是你得先治疗好宿星。”
宿星?
“他在哪?”扶春下意识问,却在内心催促9588翻找“宿星”是哪号人物。
【是您的伴生人,“猫与盒子”,宿主是“猫”,宿星是“盒子”,简单形容你们间的关系,便是他得以生命为代价护卫您的安全。】
这不就是纯纯免费保镖?啊,但是他现在“坏了”。扶春有些可惜,不过这种保镖能救回来她肯定要救一救,免得以后寡不敌众。
“我带你去把宿星接回来,然后你要在第九区找到能修理好宿星的人。修理好后你就带着宿星立刻离开第九区吧,这里不安全。”
女主在第九区呢,我能跑到哪里去?扶春只管点头,却将廖沣东的最后一句话当做耳旁风。
“给你。”廖沣东从办公室的医疗柜里掏出一把针筒,随意找了个帆布袋便把它们扔进去,又套在扶春的脖子上,“一会有人袭击直接把针剂推入脖子里就行。”
等——还不等扶春质疑什么,廖沣东直接背对着她来到门口,一副朝外张望的警戒样子,这叫扶春也嗅出一丝不对劲来——刚刚廖沣东带自己来这间办公室时也是飞快,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差点让她这个重伤刚愈的病人吐出来。
腹部的伤口也被扯痛。
所以叛党的攻入对我那么危险的嘛?扶春有些不解,于是她坦诚地问了出来。
“不,关键不是外边来的叛党,而是——病院内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