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君山。 这座山的山顶尖锐,略带弯曲,如同一把匕首一般直插云霄。 与之遥相对应的,则是大老君山。 与小老君不同,大老君山则像一只倒扣着的大碗,山顶平整而宽阔。 早些年。 小老君、大老君两座山都是土匪的老窝,上面各自盘踞着一支数十人规模的土匪。 巴蜀人称其为“棒老二”。 罗旋今天就是打算去这些“棒老二”的老窝,找点药材、山货、野味回来变现。 由于当地盛传:以前这两批土匪杀人如麻。两座山下的不少旮旯角落里,都埋着不少冤魂白骨。 而且一到了晚上,这两座山的树林当中,就会传出怨魂厉鬼们的凄厉惨叫声。 据说还有以前曾经还有一位进山采药的郎中,在大老君山里被鬼附了身。 等到他逃回来之后,便浑身发颤、整日疯疯癫癫的,而且总是蜷缩在他家中的角落里,极度害怕见到陌生人。 有了这些传闻,导致这些年敢去这两个土匪老巢附近挖药材、找山货的人极少。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罗旋又怎么会相信这些民间传言呢? 这次自己不惜赶这么远的路,就是想去小老君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什么值钱的玩意回来。 自己实在是太穷了! 若是自己再不剑走偏锋的话,便很难迅速跨过这个艰难的起步阶段。 由于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所以罗旋心里很清楚:这辈子自己身上可以没权,但兜里却万万不可没钱。 罗旋背着上学时用的挎包,里面装上一点糖、米,一把柴刀、一根麻绳,还有那张大队部开具给自己的证明。 这就算是罗旋的全部行李了。 至于自己空间里的那20条麻袋,罗旋打算等自己快要走到地头的时候,再拿出来几条遮手。 要不然把麻袋扛在身上,那自己就没法赶路了。 40里的山路。 罗旋从一大早出发,一路忍受着山间小径两边野草上的露水、还有茅草那如同锯子般的叶子,给自己带来的割裂疼痛。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这段路程,罗旋从早上走到快要黄昏,这才终于赶到了小老君生产大队的所在地。 找到一位当地社员,罗旋向他打问清楚了8生产队的大概位置。 然后趁着落日余晖,便赶紧往小老君生产大队、8生产队的方向赶去。 罗旋这是想去投奔那位姓卜的生产队长。 山里人淳朴,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前去敲门借宿,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更何况,自己和他们还有一面之缘呢? 所以罗旋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他们拒之门外。 等到进入8生产队的地界。 罗旋在半山坡上,找到一户人家,向他打听他们队长家的位置。 没成想。 这户人家的户主,却是一位熟人。 他就是上次在自己在供销社,副食品门市买东西的时候,最开始自己向他打问迁移户口事情的那位矮壮汉子。 这位汉子,显然还记得罗旋这个半大小子。 当他见到罗旋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 随即只见他的脸上,立马堆起一大团惊喜的神色:“原来是你啊!哈哈哈,你怎么跑到我们这偏僻的小地方来了?” 还没等罗旋回答。 那人立马又扭头,冲着屋子里喊:“杜娟、杜娟,米还没有下锅吧?赶紧赶紧,往里面再加上一把米!再割下来一块腊肉,用淘米水好好洗洗,把上面的猪毛好好刮刮。 人家外面的人吃东西,更讲究呢!猪毛八叉的,恐怕别人看着都吃不下去。” “知道啦爹,你可真啰嗦。” 屋子里传来一声脆脆的回应,“亏得娘不在家,要不然你们俩一个在左面耳朵旁叨叨,一个在右耳朵边啰嗦,那可就真是让人清静不下来了。” 听起来。 屋里那位姑娘,恐怕也是一个话不少的人。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已经饥肠辘辘、饿的不要不要的罗旋一听说有腊肉吃,心中想到:吃得下去,我太能吃得下去了! 你信不信我连猪毛,都能把它吞下去? 那人吩咐完家里做饭的人,伸手扯过罗旋的肩上的挎包、和手中抱着的麻袋卷,转身就往屋里走。 一边走,一边招呼罗旋道:“快进来呀,还愣在外面干什么?” 罗旋难堪的一笑,开口道:“我想问问卜队长的家在哪里?” “嘁!” 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驻足扭头问罗旋道:“难道他们干部家可以招待你,我们这些社员们的家里,就不能让你吃一顿便饭了?别说你了,就是乡里来的领导,也能在我家里派饭哩!” ‘派饭’,是这个时代干部们下乡办事的时候,分头、分批,轮流去社员各家各户家里面吃饭。 干部们当然不会白吃这些社员的饭,他们会给社员们粮票、菜钱。 这些东西,都是有很详细的规定的,干部们不会多给,社员们也不会多收干部们的粮票和钞票。 见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罗旋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采光不好,显得有些昏暗。 罗旋甫一进门,稍微闭了闭眼,这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 只见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土灶台。 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正在那里烧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