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二娘这么一说。 原本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抽烟的老支书,此时开口了:“怎么?狗吃屎,你也跟着去吃屎?然后你觉得自己就是对的?” 叶二娘虽说心里畏惧不怒而威的老支书。 但事关自家的利益,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些干部们,是因为我男人不在家,好欺负一点点吗?大家伙,怎么就不去拆除别人家的院子?” 老支书闻言,缓缓丢下手中的烟屁股,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只见他走到叶二娘跟前,沉声道:“那好啊,走!现在我就安排由你承头,去拆除那些占用了集体土地的院子。你说拆哪家、就拆哪家的院子,可好?” 这叶二娘再憨,此时也听出来不对味儿了:自己承头去拆除社员们的院子? 那等到干部们走了,自己家不被社员们半夜里砸成马蜂窝,那才怪了! “我,我就那么一说。” 叶二娘懦懦道:“老支书,您可别往心里去啊,咱就一个啥也不懂的妇道人家。我...我头发长、见识短,您可别跟我计较。对不住了啊,老支书。” 老支书见叶二娘退缩,也没和她一般见识。 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你们两口子啊,就不知道消停!等着吧,一会儿,你家男人也该被民兵押回来了。” 叶二娘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自家男人这是犯了哪条王法了? 咋还会被民兵,给押回来呢? 别看叶二娘平日里仗着自家男人,是生产队里的一个假干部,所以她平时在生产队里,也是有一点狐假虎威的。 可真要遇到什么事情,叶二娘的胆子其实也大不到哪去。 只见她身子一软,顿时一屁股萎顿在地。 窦白军早上去县里面反映情况的事情,红星乡公所接到电话之后,就派人来正兴大队调查了一番。 等到乡公所的干部们,了解到罗旋盖房子的手续合理合法,同时知道了窦白军、之所以要阻挠修路的症结所在。 所以,明白了真实情况的干部们,当场就被激怒了! 干部们当时就撂下一句话:要狠狠的刹住这种无事生非、破坏农业合作社广大干部、社员之间团结的恶劣行径! 这股歪风邪气不刹住,以后大家谁还能安安心心生产? 既然乡公所里面的干部,都已经明确表态了。 因此老支书刚才那句话,真还不是空穴来风。 老支书资历老,处事公正,所以他在大队里面的威望特别高,他说出来的话,那就代表着事实、就能够一锤定音。 别看老支书他平时因为身体不好,不怎么在生产队里露面。 但真把他给惹毛了的话,后果可比得罪了廖大队长,要严重得多! 毕竟廖大队长,他只是脾气火爆了一些,等他把火气发泄完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但老支书要给谁动用条条框框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这一次, 老支书和廖大队长,齐齐出面来清理6生产队这五户人家、私自占用集体用地、做自家院子的事情,自然是罗旋在背后发力。 私自扩张一点点院子这种事情,虽说是“民不举,官不究”。 但现在既然有‘民’举了,干部们还是得管一管的。 前天, 刘富贵儿去乡公所“土地办”,就是为了查阅6生产队的社员们,当初在“土地办”里面备桉的宅基地、和院落登记信息。 当时罗旋的计划就是:如果窦白军死活不肯服软的话,自己就可以去大队部里,反映窦白军家私自占用集体用土地的事情。 这样一来,自己就占据着法理,让人无法诟病。 只不过,法不外乎人情。 所以在此之前,罗旋私下里,也和窦白军的四户邻居商量好了。 拆除他们两尺多宽的院落篱笆墙,这不过是临时举措而已。 生产队里的情形就是这样:大家都会采取蚕食的方式,把自家院子慢慢的往外扩张... 等到这一次风头过去、道路也修好了。 大家以后再三寸五寸的,慢慢往外挪动篱笆墙就是了。 罗旋此举的目的,其实并非是要给窦白军家,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 而是要彻底激怒窦白军,罗旋要让他去拼命闹腾,最终使得他彻彻底底的、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去。 如此一来, 窦白军在生产队里不仅孤立无援、颜面尽失。 而且他极有可能,会因此遭到乡公所、生产队里干部们的处罚。 只要他宅基地不合法、再将他头上那个“典型”光环去掉之后,以后窦白军,就变成了连普通社员都不如的身份。 那他就再也无法阻挠自己修路了。 只不过,为了预防窦白军狗急跳墙,罗旋准备将这个隐患,给彻彻底底消除掉... 有了老支书和廖大队长出面,这次拆除篱笆墙的工程,进展很快。 而被乡公所的民兵,押解着回生产队的窦白军,回来的也很快。 正当生产队的社员们,准备各自散去之时。 却忽然看见村口的道路上,两名背着枪的民兵,押解着蔫头耷脑的窦白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等到窦白军来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有气无力地扫视了一眼、自家被拆成七零八落的竹篱笆院墙。 然后便低着头,静静地站在老支书和廖大队长的跟前。 等候他们的发落。 “污蔑合作社干部,向无辜社员身上泼脏水...” 老支书狠狠瞪他一眼,“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