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在缝纫社里,被女裁缝给折腾的不轻的那位小伙子。 “哥,你看,你是睡这张床、还是睡那张床?” 小伙子热情的有点过了,让人有些浑身不自在。 只听他嘴里面左一个哥、右一个哥,叫的那才叫一个亲热。 罗旋暗自腹诽:自来熟也不是你这种熟法,你这都快把人给齁住了... “你是?” 罗旋抱着东西,站在床铺过道里,一脸疑惑的问那位热心小伙子,“我叫罗旋,以后你就叫我罗旋同学就好。” 小伙子抱着罗旋的搪瓷盆、蚊帐,也站在床铺边嘿嘿直笑,“哥,你不记得我了?嘿嘿...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贵军。” “哥,你看,房子里一共四张床,彭勇和王兵比我后来,他们占了窗户口这两张。” 余贵军道:“现在就剩下这一左一右两张门口的床铺了。哥,你先选,选好了,我给你腾地儿。” 听到余贵军这番话,罗旋心里直反胃:这小子,说着最客气、最卑贱的话。 但实际上, 他这是在挑拨离间、在往那位彭勇和王兵身上,不知不觉的就泼了一盆脏水啊! 先不管他。 听到余贵军这么一说,罗旋扭头一看,只见剩下的两张床上,其中一张上面,已经放着一捆行李。 想必这张床,就是余贵军挑好的了。 于是, 罗旋便把东西先放在那张床上,准备把最后一张床先打扫一下,再把自己的物品往上面放。 余贵军一看,顿时闪过身子,来阻挡罗旋,“哥,我的被褥很脏,你这些崭新的东西放上去,恐怕会给你弄脏。” “要不这样吧,哥,你先放在彭勇的那张床上?他的铺笼罩被,比我的干净多了。” 正在此时, 原本坐在靠窗位置床铺上,那位矮矮壮壮的彭勇,也站起身来对罗旋道:“罗旋同学是吧?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一个宿舍里的人了。你也别客气,先把东西搁我这里吧!” 罗旋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然后把东西都放在彭勇...对面的那位似乎叫“王兵”的同学床铺上。 王兵是隔壁班的,罗旋的前身认识他,只是以前没交往,也不是住一个宿舍里的同学。 彭勇看见罗旋走到自己床铺跟前,却华丽的一转身,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了对面。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变! 余贵军见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然后又再次集聚起来,犹如被风吹过的云朵,“哥,你歇着!我来帮你扫床、挂蚊帐。” 罗旋准备自己动手,却被热情似火的余贵军给扒拉到一边,“哥,地方窄,你还是一边稍歇,我来帮你弄这些吧!” 见自己实在是插不上手。 如果话说的太重了呢,那也未免太伤人了。 于是罗旋干脆就空手空脚的,一屁股坐在彭勇的床铺上,扭头问他:“你是从大老君生产队那边,转学过来的?” 彭勇先前被罗旋,给小小的蹂躏了一下,现在他的心情还不是太美丽。 但既然罗旋已经坐在自己床上,直盯盯的问自己,彭勇只好点点头,“是啊,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罗旋指指他床头放着那个洗脸用的搪瓷盆。 彭勇扭头一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是你眼尖心细,我都没注意到这些。” 原来, 那个崭新的搪瓷盆上,赫然写着:奖给,大老君生产大队,55年度优秀干部彭xx...的字样。 彭勇的老爹,是大老君生产队的大队长。 这一次, 他从别的地方转学来红星乡“高级小学”,临行之前,爱儿心切的彭勇他妈,便将乡公所奖励给自家男人的这个搪瓷盆儿,也给彭勇拿了过来。 既然话夹子已经打开了,彭勇对罗旋先前那种疏离感,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大家都是来自于农村,大家天然有一种亲近感。 那些住在“街上”、城镇居民家的孩子,是不会和这些寄宿在学校里的农村孩子住在一起的。 “罗旋?咦,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彭勇把头摇来晃去的冥思苦想,“对了!你是上过广播的那位罗旋吧?我爹前几天锤我的时候,就说我咋不学好、不去向那个什么优秀小社员罗旋学习?” “妈哟!” 彭勇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害得我挨了一顿爆锤的罗旋啊!” 罗旋一听,顿时满脸黑线... 活着活着,自己咋就沦落成了别人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