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才凌晨四点多钟,杜娟和卜小雨就摸索着起床了。 她们需要赶路回小老君生产队去,路途遥远,中午还需要乘凉,以躲避烈日,因此很是耽搁时间。 所以,杜娟得早一点动身启程才行。 而卜耀明和罗旋,则是通宵未眠,两人在屋里压低声音,商量了一整夜的事情。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只让你杜仲叔,和我两家人知道。” 杜仲拿着罗旋交给他的种子,然后压低声音对罗旋道,“你以后来我们生产队,你自己去看宅基地,选好了地方告诉我一声就行。 你是上过县里广播的人,又是我们红星乡评出来的优秀小社员,大队部欢迎你都来不及哩,批一块宅基地应该很容易办成的。” 罗旋道,“那就麻烦卜叔了,以后我来小老君生产队,到时候还少不了给你添麻烦。” 卜耀明哈哈一笑,“少说这些!以后只希望你能拉扯我们一把...算了,不说那些生分话。你再睡会儿吧,我们先走了。” “我送送你们吧。” 罗旋帮着卜耀明把种子挑在肩上,然后招呼着杜娟她们,一起出了门。 此时天色未明,卜耀他们还得打着火把才能赶路。 等到送走杜娟她们,罗旋借助微微晨曦,摸黑往南华宫走。 自己现在修习道家内功,已经有一丢丢的小成效了。 罗旋打算去缠着华阳老道,开始教授自己一点外家拳法。 技多不压身,练拳为了打人...啊呸,是为了强身健体,增强自己的体质,以便为生产队里做出更大、更多的贡献。 这就是罗旋打算练习道家功夫的初衷。 到了南华宫,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大门,罗旋顺着门缝熘了进去。 只可惜南华宫穷的叮当都不响,哪有桐油来润滑门臼? 那沉重的大门被罗旋一推,顿时发出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如同一窝耗子在磨牙... 正当罗旋进了门,准备往后院、平日里华阳老道练功那个偏院里钻之际。 却听见半空中,忽地传来一声厉喝:“呔,来者何人?汝蹑手蹑脚入我门来,意欲何为?” 罗旋冷哼一声,“你能不能说人话?” “这么早,你来干啥?” 华阳老道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的质问罗旋,“也不叩门,害得老道我还以为,这是哪里钻来的一个贼偷哩。” 罗旋嘿嘿一笑,“别以为你上次立了功,乡公所给你拨付了一点点修缮经费,就觉得你如今是土豪,值得别人来惦记你那仨瓜俩枣的。 我说你一个出家人,咋把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如此之重呢? 欲壑难平、贪心未泯,难怪你修炼了一辈子,也没法平地飞升、得证大道...该!” 上一次因为打谷机的事情,南华宫也出力颇巨。 所以县里、还有乡里的主管部门,给南华宫额外添补了两个人的粮食定额,而且还奖励了南华宫一笔钱。 这让成茂老道和华阳老道,连同南华宫里仅剩的另外3位火道人,日子这才变得滋润了不少。 “啊呸,无齿小儿,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坏道爷我的清名。” 晨曦微露,影影绰绰之中,站在院墙上的华阳老道朗声道,“我且问你,此时才寅时中,你不告而来、不声而入,所为何事?” 这破老道,他嘴里的“寅时”就是凌晨3-5点这个时间段。 而寅时中,则指的是4点左右。 罗旋叹口气,“当然是来找你教我武功的啊,难不成还来找你吃早饭?” 华阳又问,“你为何要练功?” 罗旋当然不会跟他说,自己练功是为了捶人。 于是顺口回他一句,“以武证道。” “何为道?” “你个牛鼻子老道,你参悟了一辈子也没搞明白,还好意思问我?” 华阳嘿嘿一笑,“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师。” 说着,华阳自院墙上一跃而下,来至罗旋身前伸手一捉,“走走走,还是让我师叔掂量掂量你的成色,再由他老人家定夺才好。” 华阳老道和罗旋之间,自打第一次打交道开始,两个人就是这样没大没小、针锋相对的。 其实, 现在已经失去往日风光的华阳,如今很是享受和罗旋之间这样随意、自在的感觉。 旧社会的时候,他时时刻刻得端着架子、装的一本正经,才能营造出来一副高修大德的模样。 如今时过境迁,已经不时兴以往那一套了。 正遭遇从未曾有过低谷的华阳,在南华宫极为困顿之际,机缘巧合之中,结识了罗旋。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华阳老道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种轻松惬意、随意自然的交往方式。 要是罗旋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是一副谨小慎微、毕恭毕敬的模样,华阳老道还不喜呢! 等到了南华宫后院。 华阳老道叩门而入,上前在练功打坐的成茂老道耳边,附耳低声几句。 成茂老道闻言,缓缓睁眼看了罗旋一眼,开口道:“既然你执意要学我道家拳法,那就从最简单的《龙华拳》开始练起吧。” 罗旋问,“老神仙,你可会‘心意把’?” 成茂老道闻言,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双眼死死盯着罗旋,半晌没吭声...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华阳老道,也瞬间感到了阵阵寒意! 宁教十拳,不教一把。 心意把招式狠毒,招招要人命、每一式都是杀人技! 因为此功法太过阴狠、有伤天和,因此世间上会此武功之人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