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老师站在桌子后面,高声叫价:“现在,开始竞价,看看有谁愿意买下罗旋那座砖瓦房。” “起步价850块钱!” 有人笑嘻嘻的回道,“代老师,你这个价钱,整过分了啊!” 生产队会计代老师一愣,“人家罗旋,光是盖房子的成本就837块钱,现在准备卖850块钱。 不说盖房子、买材料付出的心血,就说那块宅基地,也得给人家一点点补偿啊。 开价850块钱还过分?你倒是说说,过分在哪?” 那人回道,“代老师你去供销社里买个罐罐出来,倒手不得赔一点钱,才能脱手啊?你婆娘转让出来,哪怕你还没有用过,那不也是二手的了嘛!” 代老师笑骂道,“把你那个8成新的婆娘,现在转让出来,我给你加点价! 以前你是用2个大南瓜,当的彩礼吧?我给你3个大南瓜,外加2个冬瓜,怎么样?” 生产队里开会,只要没有大队部干部在场、只要不是正直学习。 平常开会就是这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东拉西扯,没个正形。 要是那些老娘们儿再参合进来的话,那简直是就乱了套了! 说鸡总带个吧, 说鸭总带个儿。 各种荤话、脏话满天飞,能够让老头听了摇头、壮汉听了打摆子。 大家打趣几句,乱糟糟的吵闹一番,但始终没有人出价。 代老师再度敲敲桌子,高声道,“行了,大家就不要在这里扯把子了,大家伙儿倒是说说,谁愿意买这座红砖房?” 连叫好几次,社员们只顾着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开玩笑,但就是没人出价。 眼见这房子是卖不出去了。 不得已, 最后队长彭志坤站了起来开口道,“现在咱们全体社员,都来讨论一下罗旋新房这个事情。” “按照上面的政策,非本生产队的社员,是不可以在本村占用集体用地、去修建房屋的。 虽说罗旋目前的户口,还在我们正兴大队。 但是,半个月之内,罗旋会将他的户口从我们这里迁移走,这是板上钉钉的的事情。” 彭志坤道,“因此呢,罗旋这座新房该如何处置,就成了一个大难题了... 当然了,你们之中,要是有谁能将它买下来,那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最后再问一遍,你们谁愿意把这座新房买下来?” 彭志坤连问三遍,磕葵花籽的继续呸呸呸、抽旱烟的接着叭叭叭。 就是没一个人应声。 彭志坤见状,高声道,“那既然没有人愿意购买这座房子,但是罗旋的户口迁走之后,继续在我们生产队里拥有宅基地,又不符合政策。 那大家伙儿来说说,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 叶二娘道,“你是干部,是我们生产队里的最高长官,那你说了算呗!” “就是,人家罗旋又不是地主老财,他不能在咱们生产队里拥有宅基地,可房子是人家盖的,谁也不能将它没收了不是?” 三嫂子笑道,“既然大家都没个主见,那队长就你说了算吧。” 彭志坤沉吟道,“要不这样,等哪天房子卖掉了...再说?” 周大爷站起身来,“那20年卖不掉,罗旋岂不是,就能占用我们生产队的宅基地20年?50年卖不掉,岂不是...啊,大家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大爷闻言,勐地瞪他一眼! “你到是个大聪明,那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有本事,你去把罗旋的房子给他拆了,或者给他弄个底朝天! 咋样?咱还对你竖起大拇指,夸赞你一声有种!” 周大爷一听,顿时吓得一缩脖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哪敢哪敢,你扯啥嘞?咱啥时候说过,要、要去拆人家的房子? 你可不能污蔑我! 罗旋,你、你也听见了啊,这可不是我胡说的话,千万别生气,你别往心里去啊。” 如今的周大爷,早已没了昔日那个二杆子劲头了。 大家都私下里都说,他这是被罗旋给吓破了苦胆、惊穿了尿泡。 就像被铁匠捶打出来的火钳,早就被褪了火... 就这样, 全体社员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全扯不到点子上,也拿不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最终, 还是罗旋开口道:“这个房子如今卖也不好卖。而我呢,又不能在咱们生产队里,继续占用集体的宅基地。 要不这样吧。 这个房子我先就住上10年,等到10年之后,这座房子就收归生产队集体所有。 各位大叔大婶、大爷大妈们,你们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大家伙儿一听, 稍一思索,便齐齐鼓掌叫好,“哎呀,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啊!还是人家罗旋的头脑好好使。” “哎呀,要不说人家罗旋刚刚出去撑门立户,就能连续盖两次房子呢。你看看人家这脑子里,装的是啥呀?要我看呐,恐怕全是算盘珠珠!” 罗旋这个提议,有点类似于后世某些商超,租用城中村的土地,开发商贸大楼那种形式。 由商场来出资建设大楼。 等到使用到一定的年限之后,这栋大楼就收归城中村的集体所有。 至于以后村里再把这栋大楼拿去出租、或者是出售,那就是这个城中村的事情了。 这是一种双赢的策略:集体上不用出钱。 而出资方也能得到一定的实惠。 罗旋新盖的这座砖瓦房,按照这种方式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