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轻飘,翠鸟梳羽。 山谷里充满着清新的朝气。 罗旋问姬续远,为啥非得跟着自己钻山沟? 续远叹口气,“我在生产队里呆不住。以前倒还好,有你这家伙天天陪着我拌拌嘴、还能吃点你做出来的美食。 现如今,你小子躲到这山里面来了。 老夫在外面,想看看你如何算计别人的好戏,如今都看不上啰。真是寂寞啊!寂寞如雪...” 罗旋笑道:“老爷子,你能不能说实话?” “老夫在大食堂,吃不下饭。” 姬续远嘿嘿一笑:“看着大家敞开肚皮,就那么拼命地寅吃卯粮,老夫实在是难以下咽。” 罗旋瞪他一眼:“咱们说人话,行不?” “唉...” 姬续远重重的叹口气:“其实我刚才的话中,也是有几分真的。就他们那个吃法... 再说了,就周大爷那些人的吃相,你觉得我坐在食堂里,能够吃进去东西?” 周大爷一辈子苦出身,他也没念过一天的书。 他吃起饭来,那种吃相确实有点... 如果是夏天,就是汗水连同鼻涕横流,用袖子擦擦,丝毫不影响他进食的速度。 如果是冬天,那就是口水连同唾沫横飞了,伸出去的快子...着实有点不堪入目。 那家伙,吃相确实是有点埋汰。 但这种事情,其实没有对错。 周大爷他就是那样子的人,从小就是在那种在生活环境中长大。 而姬续远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大到无法弥补。 两个人之间,相看两厌,也实属正常。 不,其实是两种人! 姬续远犹如一只被拔了毛的凤凰,这下子,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呢,便勐然的掉进鸡窝里了。 “哎,娘的!” 一向以儒商自居的姬续远,难得口吐一句脏话,“大食堂里,我吃不下去。可家里的灶膛也不能生火,害得我还做不成饭! 你说,我在那山外面,能呆得住? 这不,实在是逼的我不行,就只能来投靠你了。” 昨天姬续远跟着三嫂子,一同来红星公社的时候,当时自己还有点想不通:处世一直很澹然的他,怎么可能跑来凑一个陌生人去世的热闹? 姬续远和陈晓端的母亲,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就算在旧社会,作为一个结交广泛的土豪,姬续远也是攀不上陈晓端那种家庭的。 现在经过姬续远这么一解释,罗旋这才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并不是跑到陈晓端家中去凑热闹。 而是被饿的受不了了,这才逼不得已跑来找自己。 罗旋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 别人都得等到半年后,才会真正进入“没的吃”的困难岁月。 好家伙! 这姬续远,守着一桌子饭菜,却吃不进去。 他倒是提前进入了饿肚皮的时期了... 站在山顶,和姬续远闲聊一会儿。 此时的陈晓端,已经和她母亲道完别,就要准备下山,往红星乡的家里赶路。 毕竟公社和街道办,知道陈晓端的母亲刚刚去世。 他们担心陈晓端出事,所以公社和街道办,这段时间肯定会派人来盯着陈晓端家,以防万一。 因此,陈晓端得尽快的赶回去才行。要不然的话,耽搁久了容易穿帮。 小老君山上的狭窄石道,相当的难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 陈晓端的身体本来就比较柔弱,再加上她在一天一夜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 昨夜罗旋扶着她,又连夜赶了四十来里的路。 当时,在前往小老君来的路上,罗旋也曾经动过将陈晓端,扶到空间里去的念头。 只不过,罗旋担心空间具有排他性,最终也没敢去尝试。 万一把自己的空间给搞到报废,那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历经了心情大起大落,又赶了那么远的路,此时的陈晓端已经是浑身瘫软,连走路都没多少力气了。 这条山道异常的陡峭,几乎有70°的坡度。 罗旋在前,陈晓端在后。 她的双手搭在罗旋的肩膀上,其实就相当于是抱着脖子,由自己在背着陈晓端往下走。 两人贴的太近,颇有点耳鬓厮磨的味道。 “罗旋,听我说,谢谢你。” 陈晓端的嘴唇贴近罗旋的耳朵,柔声道:“原本,我知道,说谢谢会很见外。可我也实在找不到别的话,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罗旋一边仔细留意着脚下的台阶。 一面将脸侧开一点,以一躲避对方嘴里,呼出来的那股兰草一般的味道,“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回去之后,你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就是了。” “嗯。” 陈晓端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旋嘿嘿一笑,“没什么。一粒小苏打,加上两种我不能说的药物。还有就是南华宫的华茂道长,他暗中给你母亲,喂了一颗‘老参续命丸’。 再加上有卜耀明队长和,杜仲她爸帮忙,及时刨开土堆,然后又将坟头堆砌回原样,这才让伯母能够顺利的缓过气来。” 陈晓端又问:“那两种究竟是什么药物?为什么你不能说?” 罗旋扭头瞪她一眼:“当然不能说了,说了我就得进小黑屋!” 陈晓端咯咯笑了起来:“呵呵...不说就不说呗,你瞪着我的样子,就像要吃人一样,凶什么凶嘛? 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