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饭店门口的胖子,正在卖弄他的口才和幽默感。 当下,也有乘客跟着他陪笑。 这好比是一匹野狼,当它对着黄羊裂嘴笑的时候,作为被捕猎的对象,又怎么能不陪笑两声呢? 那多不给人家面子。 简直就是,太影响野狼进食的心情了。 这样,不好。 ——其实,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缺这种喜欢陪笑的人。 他们的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对方恐怕并没有什么善意。 可这种人骨子里的怯懦,让他们宁愿对着这些坏家伙,露出一股献媚、讨好的笑容。 也是不敢去抗争的。 他们这么做,其实就是在内心里面,渴望对方在下狠手宰自己的时候。 这种人希望眼前的这些坏家伙们,能够对自己网开一面; 从而成为在所有挨宰的家伙中、最为幸运的那一位。 其实,往往到了最后。 这种缺乏骨气的人,反而是被宰的最狠的那一批... 这就好像狼群,它们在捕猎的时候,是不会朝着牛群里面,那些牛角最硬、最有斗志的公牛下手的。 太硬的韭菜,连生产队里的社员,都不想割它... 罗旋扶着陈晓端,站到一旁的屋檐下,准备让她透透气、缓缓再进去吃饭。 这种服务点的套路,罗旋太清楚不过了。 自己现在又不差钱,所以不想在这3块2块钱上面,给自己弄一身怄气。 不值当。 “上厕所1毛!” 其余的乘客当中,有人内急。 她们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往院墙底下的厕所里跑。 只不过,那一排简陋的厕所门口,放着一张课桌,后面坐着一位干巴巴的中年妇女。 只听她凶巴巴的嚷嚷道:“先交钱,再上厕所!如果是不吃饭的,上厕所2毛,要买卫生纸的,再加1毛。” 其实, 坐在厕所门口收钱的这个婆娘,她说话的口音,也是荣威县一带的口音。 只不过这家伙,为了避免有人和她认老乡、攀交情。 所以她在说话之时,就故意憋声憋气的,装成是外地口音一般。 “大姐,先前那位男同志不是说想上厕所就到这里来吗?” 乘客之中, 有一位妇人上前,试图和那个婆娘讲道理,“当时,那位胖胖的男同志,并没有说上厕所要收钱呀!” “那他也没说不收钱啊!而且,厕所这块儿,和他一个卖饭的,有什么关系? 死胖子那边,是管往你们肚子里,填东西的。 我这里,是负责让你们往外放东西的。 老娘这里收不收钱,他能管得着?” 对于这些前来,想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人,负责收费的这个婆娘,早就见腻歪了。 只见她眉毛一挑:“这厕所是我花钱请人来挖的。平时打扫卫生、维护蹲坑,还要把粪挑出去倒。 我不要钱吗?我不需要吃饭的嗦? 你说你这个人呐,白活了这么大,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我说你,还真是安逸的很!” 那妇人无奈。 水火不留情,此时她也不敢再拖沓,只得哆哆嗦嗦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蓝色手帕。 妇人的手颤抖着,颤颤巍巍打开手帕,露出裹在手帕里面那一卷红红绿绿的钞票来。 跟在妇人后面,有些男乘客见到这一幕,小心脏不由得一紧! 撒泡尿,都得花2毛钱? 这也太贵了! 要是自己能够把这2毛钱,给省下来的话,那么回去之后,还能给孩子们买上3个油炸豌豆饼,让他们解解馋呢! 于是, 不少心疼钱的男乘客,便偷偷地往院墙边的小树那边熘。 那些女同志上厕所,得注意影响。 但是男乘客们,倒是没有这种忌讳。 老话都说了:撒尿不看人,看人的话,它就尿不成! 生产队里那些男同志,谁不是解开裤腰带就开干? 只可惜, 还有一句老话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这里开店开得久了,什么样的人,看守厕所那个婆娘没见过? “随地大小便,罚款1块。” 坐在厕所门口、长桌后面的那位婆娘。 慢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支劣质香烟,随后熟练的叼在嘴上。 也不朝那些、准备开熘的男乘客们那边看上一眼。 只是嘴里冷冷的吆喝了一声:“你们是人、还是生产队的驴啊? 扯出个三寸长的家伙,你就敢给老娘满地乱尿? 你想想,我们要跑到你家里去,像你这样子随地大小便,你会干不?” 那些男乘客一听,顿时一个个偃旗息鼓的、蔫头耷脑的乖乖的往回走。 那一边撒尿是1块钱,这边是2毛。 怎么算,也是算不过帐的... 大家伙儿一边排队掏钱,一边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眼前这个脸颊上无肉、长着一双三角眼的脸色蜡黄的婆娘。 大家都在心里,试图这个婆娘祖上18代祖宗、里面的女性成员,发生超乎友谊的亲密关系... 至于收费的这个婆娘,她刚才所说的这个厕所,是她花钱请人掏的。 也是这个婆娘,她把粪挑出去倒的... 还振振有词的说,这个厕所和那个饭店之间,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