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工地。 在这个追求大,而且要快的时代,一场“突击建设大会战”,几万人规模的工程,比比皆是。 像这种特大工程,一天节约下来几千斤粮食,都不是什么难事。 遇到有心人,从中间弄出来那么一丢丢,涉及到的粮食数额都不会是个小数目... 大致上解释清楚了、那些粮贩子手头上的粮食来源之后。 刘富贵开始把话题,故意往目标上引:“那也就是说,这市面上流通的粮食,都是从别的地方,进入到我们红星公社地界上的啰?” 罗旋点点头。 “哎呀!” 刘富贵一拍大腿:“那这是好事情啊。青蛙市场上的粮食越多,价格就会越便宜。那大家伙的日子,不就能过得更好了吗?” 罗旋一拍桌子, 满脸的愤怒之情:“可我们身边,也不知道有哪些家伙,他偏偏就见不得大家过得好? 他娘的,非得把乡亲们好不容易,能够看到眼里的粮食,偏偏要给人家夺走? 看得见、却买不上,你说气人不气人?你说稽查队这些王八蛋,缺德不缺德?” 刘富贵也是个戏精。 此时,只见他装作不知道在座之人,都是粮食稽查队的成员一般。 刘富贵比罗旋,更大力的拍桌子:“娘的!拿着鸡毛当令箭。非得让人吃不饱肚皮,咋就这么坏呢?” “咳咳咳...” 在场之人,被罗旋和刘富贵一唱一和的,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农机厂保卫科那位年轻干事,他的脸上,是红了又红。 此时这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 只见他干咳几声,随后开口道:“刘副厂长、罗技术同志,我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之啊。 还请你体谅一下我们的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罗旋头上,挂着个农机厂的“特聘技术顾问”头衔。 在这个时期,彼此之间都喜欢用对方的职位,来相互打招呼。 所以, 这位农机厂的保卫科干事,称呼罗旋的时候,就是‘罗技术’。 “啥?” 等到那位干事,承认了他是稽查队成员之后。 罗旋满脸诧异的看着他,“你的工作关系,不是在农机厂保卫科吗?我们骂那些砸人饭碗的坏家伙,咋又扯上你了?” 年轻干事此时非常的难堪, 只见他硬着头皮道:“我、我已经被借调到,新近成立的稽查队里面了。罗技术同志,我就是你嘴里那个缺德的坏家伙...其中之一。” 年轻干事的这句话一出。 在座的其他人,都纷纷红着脸、低下了头... 稽查队这个工作,不好干呐! 晚上他们出去,到各个大队路口潜伏的时候。 全体稽查队成员的头顶上,还得用树枝编上一个伪装帽,脸上还得擦点锅底灰。 搞的跟个“化妆侦查”似的... 他们还美其名曰:隐蔽潜伏、蹲点守候。 其实所谓的“隐蔽潜伏”,那是因为侦缉稽查队的成员们,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至于什么“蹲点守候”? 他们是自己心里发虚,生怕走在路上,走多了夜路,脑袋后面迟早得挨上一棍子! 稽查队的人,都知道自己这行当不太好。 但不出去又不行,而且不抓上2,3个粮贩子回来,也交不了差... 眼看着终于有人扛不住,自己和刘富贵指桑骂槐的一番折损。 总算开始站出来,主动承认他的身份了,罗旋仰头望着包厢顶,很是悲哀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 罗旋满脸痛惜的摇摇头,“卿本佳人...唉,可惜...我的心好痛啊。 你说你长得浓眉大眼的,在单位上的表现也非常的积极。正是一位大有前途的好青年呐!唉...” 在农机厂、甚至是在公社里面,罗旋很有影响力。 这件事情,身为农机厂保卫科干事,眼前这位年轻人如何不知道这些? 最少自己的顶头上司、刘富贵副厂长和罗旋,那是好的穿同一条连裆裤一样的。 别看这位年轻的干事,平日里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回到家,都是被左邻右舍,夸奖他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 但其实, 干事心知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坦途,还是曲折难行? 全在于有没有人,给自己在路上挖坑。 搞破坏,总比搞建设要来的容易。 年轻干事知道:自己要是得罪了罗旋的话,或许他不会替自己铺路。 但要是罗旋给自己挖起坑来,那自己以后,可就有大麻烦了! 所以,眼看着罗旋对自己的印象堪忧。 那位干事红着脸,开口问刘富贵:“刘副厂长,我也得服从安排不是?那你看看,我这还有救吗?” 刘富贵不答。 只是伸出一只手,搓搓他的左眼,然后刘富贵嘴里惊叹道:“哎呀!这是咋回事呀?我这只眼睛看不见了!麻烦了,麻烦了,我这只眼睛看不见。” 在座之人,或许没有聪明透顶之辈。 但大家也不是真傻:刘富贵身为农机厂的副厂长,他是不能直接对稽查队的事情,指手划脚的。 甚至就连公开表明他的态度,都是犯忌讳的。 他捂着眼睛,吼他自己看不见。这一举动,谁还不明白刘富贵的意思? 他这是在含蓄的告诉大家:既然工作必须得干,那你们不会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