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打我?!” 女售票员爬起身来,不依不饶的狂吼:“你一个外地老子,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车上的同志们呐,赶紧下来帮忙。这个外地捞子打人!” 在这边,大家伙儿的地域观念很浓。 尤其是驼城下面,有一个叫做州子县的人,他们喜欢帮亲不帮理,很是团结。 哪怕在公共汽车上。 假如有一个乘客踩住了另一个乘客的脚,被踩的人首先不是发火。 而是会小心翼翼的问对方一句:“兄弟,你是州子人吗?” “不是。” 被踩之人,紧接着一定会再问一句:“那请问一下,你在州子县有亲戚吗?” 等到对方回答:“没有。” 那被踩之人,这才敢开始发火,“你既然不是州子人、在州子县也没有亲戚。那你还不赶紧把你的脚挪开?!你踏马踩我脚啦!!” 这虽是一则笑话。 但也足以证明:州子县那边的人,究竟有多牛? 随着女售票员的嘶吼,车上有一部分乘客顿时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指着罗旋大骂! 由于闹腾的动静太大,引的饭店里面、那些正在吃饭拉煤车的司机,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再冷的天,也阻挡不了群众们那颗热切吃瓜的心。 饭店里的司机们跑出来了。 接着陆陆续续的,饭店里的服务员、负责停车场安全的的民兵、以至于最后连生产队长窦建德、妇女队长汪春花他们都跑过来了。 罗旋不理睬车上那些傻子乘客的叫嚣,只是一手拉一个装着50公斤蛇油的小型油桶。 很是轻巧的,就将这两个铁皮油桶给卸下的车。 “汪春花同志,你先把苗美莎姑娘带回屋子里去,这外面太冷了。” 卸下油桶,罗旋拍拍手。 随后冲着班车上一声怒吼:“你们别在那里哔哔了,下来单挑还是群殴?随便。” “哗啦啦——” 负责巡逻、保卫停车场安全的三位十里铺生产队的民兵成员,齐齐拉开枪栓,“罗旋同志,你就说吧,打谁?” 车上那些人见势不妙,顿时闭嘴。 ——眼前这个后生用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提起,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油罐。 就凭人家这手臂力,看样子自己都干不过他。 更何况这个年轻后生儿的身后,还黑压压的站着、那么多五大三粗的拉煤车司机呢? 虽说车上的乘客并不能确定那些司机,是不是和这个叫罗旋的后生,属于一伙的。 但总归, 他们不会属于车上这边的阵营,对于这一点,车上的乘客还是很肯定的。 女售票员跑这条线路多年,平常只有她喝斥、打骂别人的份儿。 如今她自认为也没得罪谁,去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油煸腿。 怒火难消的女售票员,一只手摁住她收钱的跨包,一只手指着罗旋怒斥:“这件事情,我和你没完!我要去告你。” “请便。” 罗旋提起沉重的油桶,转身往饭店里走,“我们的主管上级单位,是十里铺公社。你把车往前开上二里地,在右手边的半坡上,就到了公社大院。” 女售票员也是泼辣惯了,她看见罗旋身后那三个举枪的民兵。 不由弯下腰,从地上随手抓起一些枯草小石子儿。 噼头盖脑的,就朝着那些民兵给砸了过去:“拿着你们那破烧火棍来下老娘啊?你们给老娘等着,我让车队保卫科的人来收拾你们!” 生产队里有民兵。 而作为“防火、防盗重点保护单位”的地区运输服务社。 他们自然也是有保卫科的。 并且作为一个拥有近100台货车、客车规模的地区运输服务社。 这种单位的保卫科级别还不低、配发的武器也更为先进一点。 这就是那位女售票员的底气所在:你们区区一个生产队的民兵。 拿着都包了浆的破枪,吓唬谁呀? 因此这个女售票员,才敢叫嚣着要回单位、找保卫科的同事前来替她讨回公道。 别以为在这个时期,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办事。 要知道:公社、大队,生产队,包括大部分的企事业单位。 里面最基层的那些干部,他们多半都是退伍下来的基层指战员,别指望他们的脾气能有多好。 行事简单粗暴,才是主流。 《亮剑》里面做事讲究规矩、说话温文儒雅的人,也就只有一个赵刚。 而其他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娘老子、格老子的满天飞? 像这些班排连,级别的人。 他们在队伍上的时候,该往哪个方向冲,该几点出击、该正面进攻还是迂回包抄... 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他们来做主。 因此在战场上,多半是没什么机会,让他们充分发挥自身的指挥才能的。 既然轮不到他们来指挥大局,那就只能拼作战技能了:突出个人作战勇勐,和战士们同甘苦、共进退。 他们这些最基层的指战员,要想和战士们打成一片,该怎么做呢? 无非就是冲锋在前,把危险留给自己、尽量把安全留给战友们。 另外他们还必须做到一点:护犊子。 只有这样,战士们才会对他们心服口服。 时间长了,他们在队伍里养成的这种做派和习惯,难免就会带地方工作当中来。 要不是有这些基层干部们护犊子,供销社里的营业员,餐饮服务社里的厨子,包括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