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们厂里干部职工们的动态,人家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哩!” “啊?!” 辜厂长的爱人吓得不轻:“这么说来,你还真不敢在同事们面前乱说话不是?” “可不是咋的。” 辜厂长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刚才不在老牛面前,多说一句吗?”阑 小姨子怒了,冲着房门就呸了一口:“我说我咋看见这个老牛,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刚才他还在桌子底下,偷偷的踢我一脚呢...啊呸!一头早该进食品站屠宰场的老牛,花花肠子倒是不少哩。” 辜厂长脸上红晕一闪而逝,“咳咳咳,不说了不说了,打洗脚水过来,早点洗脚睡觉吧。” 刚才在饭桌底下,偷偷的踢了一脚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不方便说,也不能说,不可说呀。 辜厂长、牛副厂长他们表面上强自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而在公社里面,主任老马和副主任老梁之间,也在展开一场交锋。 “老马啊,罗旋这人水平是有,办事能力也是很强的。阑 可在我看来,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做起事情来还是考虑的不够周详啊。” 老梁满脸都挂着忧虑:“当初这3家工厂办起来,容易嘛? 想当年,十里铺公社是让全公社的干部、教师,连同生产队社员们集资、搞摊派,这才好不容易筹集起来了资金,把这3个厂子给办了起来。 现在倒好,工厂说撤就撤?” 老马脸上不悲不喜,澹澹回道:“时代不同,情况不一样了,这些已经不附和当前公社实情的厂子,留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老梁不同意老马的说法:“工厂里127名干部职工,就代表着有127个家庭,需要这些厂子来养活。阑 老马呀,咱们身为公社的干部,不能光从经济角度去看问题。 咱们还要看到这些厂子所承担的责任。 正是有了这些工厂的存在,我们十里铺公社的待业青年,才有地方安置。 我们十里铺公社才能稳定,能够让大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全心全意的去搞生产建设。” 老马依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工厂当然是越多越好,可那是有前提条件的:第一,不能有重大安全隐患。 第二,不能把山山水水给糟蹋的不堪入目。 第三,得给我们十里铺公社,创造出经济效益,而不是年年让公社倒贴一笔巨额资金进去续命。阑 老梁啊,你可知道我们公社财政账户里面,因为赈灾支出一大笔钱之后,现在还有多少剩余资金? 我来告诉你吧:除了一笔能够勉强维持买化肥种子、保住春耕生产。 和购买返销粮,好让乡亲们渡过春荒的钱以外,现在公社里面,是真的没钱了。” “没钱也不能放弃每一个为我们公社的工业发展,呕心沥血、付出了全部青春的干部职工!” 老梁吼道:“没钱怎么了?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是一个整体! 那些效益好的工厂里的干部职工,兴他们吃肉,就忍心看着其它的兄弟企业倒闭、就忍心抛弃那些职工?” 老梁满脸动情:“老伙计啊,这就像一个家里一样,当哥哥的日子好过了,就得拉扯当弟弟的一把。阑 同样的道理,弟弟过好了就得反哺一下哥哥。 咱们公社里面有9座工厂。 彼此之间帮扶一下、大家都发扬风格,把碗里的吃食匀匀,这不大家都有的吃了吗?” 老梁拍拍老马的肩膀,语重心长、殷切嘱咐:“而我们这些公社里的干部,就像一个小家庭的家长。 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个挨饿、而那个孩子却大口大口的吃肉呢。咱们得把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是?” “嗯,你说的有道理。” 老马抬起头来,望着堪称表演艺术家的老梁问,“现在家里米缸见底、已经没米下锅了,我这个当家长的实在是没招。阑 要不,老梁你去弄点米回来?我保证会把这些粮食很公平的分派下去,绝不会饿着任何一个孩子...成么?” “我...我哪有那本事!” 老梁一心向明月,不曾想却遇到了老马这种开口谈钱、闭口还是说钱的恶俗家伙:“咱们公社里财政上紧张,那就向县里面打报告,要求支援呐。” 老马双手一摊:“县里面昨天开会,说是要求咱脂米县各个公社,帮着分摊一下县里面临着的财政压力...这个时候,咱们公社再向县里开口要钱?” 老马回手拍拍老梁的后背:“我这个主任,自认是没有那个本事。 那就麻烦梁副主任,你亲自去跑一趟吧,如果你能从县里面要回来一大笔资金的话,那我以后就都听你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阑 老梁咬牙:“县里没有,那就咱们往地区打申请!” 老马微微一笑:“今年这一场洪灾,整个驼城地区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那就往陕州省上打申请!” “老马我胆小,除了跑得快以外,胆子倒是不怎么样。这事儿,要不还是老梁你...” “别扯上我!老马,你才是公社里的一把手,我不过是一个帮你打打下手、敲敲边鼓的人。” “哦,老梁你是敲敲边鼓的呀?罗旋这一次裁撤3家亏损严重的工厂,我是坚决支持的。对此,老梁你怎么看?” “我看个囊求!算了算了,既然老马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我说啥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