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回到脑海,竟然全都是他对自己的疼爱与关心。 这些疼爱与关心,为不可见的消散她心底的恨意,渐渐有了原谅他的冲动。 可是想到柯振死里逃生的命运,雨竹差点被毁掉的一生,她的心就被放在了篝火架上来回翻烤一般。 原谅他,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原谅他,对不起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血脉传承。 同一时间,同样有此矛盾心里的还有云著小区的柯振。 当房间里只剩他一人时,脑海就不受控制的出现与方宗城相处的画面。 尤其是在游艇上的最后一面。 在那一面里,他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拿出了自己的性命和全部的家产。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真要痛痛快快的原谅他,自己又做不到。 如果没有他的横加干预,他本可以在一个无比幸福的家里长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卑又敏感。 “阿振,你怎么还没睡?” 入夜,柯万勋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像个木桩一样,呆呆坐在椅子上的柯振。 柯振恍然回神,猛眨了几下眼睛向柯万勋撒谎道: “老师让我把这套公式背会,明天会提我。” 柯万勋是一个和他生活将近二十年的人,他那猛眨眼睛的动作,立马被他知晓。 便暂缓了去厕所的想法,走到了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来跟柯叔说说,看柯叔能不能帮到你。” 柯振闻言,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紧张的口水,但却没有要将心事讲出来的意思。 柯万勋也不勉强,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就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转身走人,却被柯振下意识唤住:“柯叔。” 柯万勋驻足,转身回到他的身旁,并坐到他身后的床上: “说吧!不一定帮到你,但一定能让你心里舒服点。” 柯振点头,又喝了一口桌上的凉水,才缓缓向柯万勋讲出当日发生在游艇上的事。 见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柯万勋,在听完他的叙述以后,没有震惊,只有理性反问: “所以,你不想说出真相,是不想方总冲动的去找方崇斌是吗?” “嗯!我虽然对这个母亲了解的不深,但也从叶总那边得知过,她为了保护程……我爸, 拿违禁品对准过她继母的脑袋。” 那太吓人了,他不想她再去做那么冒险的事。 “当下的你,觉得不说出真相,又觉得十分对不起方老先生, 他虽害过你,可不管怎么说,你这次能活着下船,又全因为他的妥协与让步,对不对?” “嗯!柯叔你能明白吗!我的心现在备受煎熬。” 柯万勋点头表示理解。 “柯叔,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这事难到柯万勋了,他不由的紧了紧眉头,“我想,我可能也会和你一样,备受煎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吧! 但是其实,你也可以在向方总说出真相的同时,说出自己的顾虑。 毕竟你是她亲儿子,一直以来她也都很在乎你,这你是知道的。” 这个漫长的话题讲完,柯万勋的膀胱也算到极限了,不再与他啰嗦,起身去了厕所。 柯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认真的思考他的话。 但思考了好久,始终做不了说还是不说的决定。 夜更深了,他也有些困了,便放下当下的烦恼,去了床上休息。 这一觉一如往常,再次梦回游艇,再次经历之前亲身经历的事。 醒来时心有余悸,疲惫连连。 “阿振,起来吃饭了。” 柯万勋的声音隔着房门传进来,柯振坐在床上,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向门外的人回:“来了。” 洗漱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钟点阿姨已经把饭菜摆到了餐桌上。 柯万勋看着他逐渐消瘦的状态,忍不住想他提议道: “要不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你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搞垮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解压方法,柯振没有反对,便点点头说:“好。” “这几天环保局查的比较紧,我的工程也都暂时停工了,在家也是无聊,我陪你去吧!” 柯振再次点头,回:“好,谢谢柯叔。” 柯万勋笑着揉一把他的头发,说:“你这小子,怎么突然跟我也这么客气了!” 饭吃完,柯万勋开车载着柯振去心理医生那里, 途中经过前妻阮萃云上班的金店,余情未了,每次路过这里,他就忍不住向里面瞄两眼。 今日刚巧是红灯,他瞄的时间就更长了。 绿灯亮,后面的车子催促他前行,他恍然回神正要收回目光时, 阮萃云的金店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听不到那男人说什么, 但那男人的动作,却是抬着手指十分嚣张的指着阮萃云的鼻子。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当即就不管不顾的丢下车子,去了阮萃云上班的金店。 店门刚开,还没有来消费的顾客,只有几个打扫卫生导购员。 她们胆小怕事,都不敢去招惹手指阮萃云的男人。 柯万勋可没有什么不敢的,进门后一把将他推开,用他刚才指着阮萃云鼻子的架势,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你想干什么?大早上的打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