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拿出笔墨纸砚在纸上写写画画,努力将这空空荡荡的院子变成花鸟人间。
等大概画完图纸之后,她就有些想家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春草劝道:“左不过一日就回去了,姑娘再待一日吧,不然王爷怪罪。”
折皦玉倒是不怕殿下会怪罪她,而是她寻了一处凉亭坐下来的时候,看着尚且还空荡的院子突然有了些感慨,“殿下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
然后顿了顿,好奇问:“王爷来曲陵后就一直住在安王府吗?”
养狗的小太监小树闻言立马接话,“是的。”
折皦玉:“那他当时才十三岁吧?”
小树:“是……其实在京都的时候,我们王爷也是一个人住在宫外的。他十岁那年就出宫开府了。”
折皦玉本来想走的,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迈开腿了。
她现在还离不开阿娘阿姐呢,殿下小小年岁就开始自己住了。
然后怔怔出神,呆呆的想:若是殿下愿意的话,她也是愿意时不时过来住住的。
她就又有了活力,吭哧吭哧的开始泡花种子——若是她不能过来,就让花朵儿陪他吧。
推开窗,便有万万朵花朝着他张扬,风过之处,尽是花香,他应当会高兴吧?
她这般一忙活,就忙活到了黄昏。但黄昏一刻,殿下也没有回来。
她伸长了脖子,“殿下是有事情耽搁了吗?”
春草就去问了,回来道,“我去问了,正好碰见王爷差小太监来报信,说朝中事多,他晚点回。”
好叭。
折皦玉就自己吃了晚膳。
饭后,她抱着菖蒲到大门口等人,可天都黑了,人还没有回,她就不由得感慨:这就跟之前在蜀州一般了。
殿下外出不定归期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等他回家的。
于是等齐观南回去的时候,便见着小姑娘团成一团,抱着只猫崽子坐在石阶上伸长了脖子瞧门口。
见着他回,她猫也不要了,咚咚咚跑过来扯着他的袖子抱怨,“殿下,你好晚回哦!”
齐观南眼睛柔和起来,“阿萝,以后我不在你就早点睡,不用等我。”
折皦玉:“你昨日还病着,今日怎么就去上朝了?”
齐观南:“病好了。”
折皦玉就觉得他吹牛。她说,“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
“而且好像不太高兴。”
王德贵就稀奇的看了一眼折二姑娘,觉得她人小,但看得却细微。
王爷今日确实受了罪,心情很不好。
他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有些生气——今日王爷去宫里看陛下,却碰见了皇太后。
太后娘娘看见王爷还是会露出那般厌恶的神情,而后又罚了王爷跪一个时辰。
缘由便是他昨日病了,惹得陛下担忧,以至于陛下昨晚回宫之后咳嗽了几声。
王德贵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但他也不敢出声,出声的后果便是王爷跪得越久。
他们被管束着,也请不了陛下,好在宫里自有人会去跟陛下说,但陛下来了,王爷不起,气得陛下又咳嗽了几声。
太后娘娘就开始骂人了,什么天煞孤星,什么狼子野心,将王爷骂得神色越来越沉。
跪足了时辰一群人往府里回,谁也不敢提刚刚的事情,谁知道折二姑娘竟然这般直接说了出来。
王德贵就有些不安,但还没有开口岔开话题呢,就见折二姑娘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画纸。
她显宝一般展开,“殿下,既然如此,你就看看你以后的家高兴高兴吧。”
齐观南就低头看去,只见上面花是花,水是水,宅子被花水相绕,她还提了一句歪歪扭扭的诗。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一听,就让人的心安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