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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为侍(1 / 2)

002章

那张桌子上,摆了不下三十道螃蟹做成的菜,大部分她根本见都没见过,但直觉肯定十分美味,因为她已经闻着浓郁的香味了!

不妨肚子突然发出“咕”的一声肠鸣,她听到紫衣公子冷笑一声,清泠泠的音色,随即便感到自己的衣领被谁一扯,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她抑制住下意识的反应,狼狈地滚落在紫衣公子面前的平地上,以板鸭的滑稽姿势示人,并带起一层灰土。

紫衣公子皱了皱眉,放下手中刚拿起的螃蟹,不满道:“脏了。”

把食月拎出来的暗卫立刻跪下:“请主上赐罚。”

紫衣公子神情懒散,明明说着血腥的话,声音却柔和道:“脏了我的佳肴,少不了要你皮开肉绽,先领个五十鞭吧。”

暗卫面容肃板,领罚退下。

一直呈板鸭状趴在地上的食月却知道,这位一看上去就身份尊贵的公子,周围肯定不止一个暗卫。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据她观察,这周围根本藏不了许多人,她完全打得过,但就是……舍不下这一桌螃蟹宴罢了。

目光转过那紫衣公子手腕上的水晶串珠,她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紫衣公子本名谢怀宁,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他本想叫人将面前这穿着很明显是奴隶的家伙给丢出去,并给他换一桌螃蟹宴。

没想到面前这灰头土脸的家伙突然一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笑容,由于脸上有灰土的缘故,先入眼的倒是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气质身材温和纤弱,笑得纯良无害,实在毫无攻击性。

被错误鉴定为毫无攻击性的食月伏身拜倒,作卑微状:“公子,佛法讲究因果,此蟹因奴而污,不如赠予奴带了去。”

谢怀宁一听,顿时气笑了,音调都懒得伪装温柔了:“你是谁家奴隶,竟敢跟我讨吃?”

声色也好听。食月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低声回道:“奴自幼作为战利品辗转各国,现在在公子的地盘,自然是公子的奴隶了。”

这是直接在拍这贵族公子的马屁了。

局势未明,西淮军此时又是驻扎在东淮地界内,她便说这已经是他的地盘。

“嘴倒是巧。”谢怀宁心情顿好,说话又恢复了温柔音色,“赏你了,吃吧。”

“谢公子赏。”

食月伏身再拜,再抬头时,那桌蟹宴已经被两名暗卫摆到了她面前。

正发愁两只手怎么带走,去哪里吃时,忽然听那紫衣公子问:“你怎么不吃?”

她悄悄抬睫看了一眼,对方正单手托住腮,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动作。

食月眼神好,顿时发现他的余光隐约放在一套金制器件上,是世家贵族文吃蟹必备的桌、锤、斧、叉、剪、镊、钎、匙八件,统称“蟹八件”。

那眼神似乎在打量她会不会用,用起来又是个什么样儿,如果不用,又是怎么吃蟹的,直白得像打量新鲜玩意儿一样。

食月不会用,也不想用,她心思都在螃蟹上了,直接上手拿起一只热气腾腾的大公蟹,三下五除二掰掉蟹螯蟹腿,剥开蟹脐,连同蟹肠一并摘除,持蟹的手灵巧地一翻转,另一只手找准位置一用力,从后端掀开蟹盖,露出黄澄澄的蟹黄和凝白状的蟹膏。

她没有丝毫停顿,手指灵巧地摘除蟹胃、蟹腮和六角形蟹心,这才拿起蟹八件中的匙,勺起满满一匙黄澄澄的蟹黄吸入口中,唇齿间霎时蟹香四溢。

少年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手中却不停,又勺了一匙凝白状的蟹膏吸入口中,蟹黄蟹膏交替食用,仿佛吃的是什么不落凡尘的天上珍馐。

谢怀宁看得……看得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不过他也不是寂寞一个人,还有他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俱都是忍不住用力咽了咽口水。

食月才不管他们,她肚子太饿了,一口气吃掉了蒸蟹笼里的两对公蟹母蟹,又转战呈醉蟹的金莲碟,拿起半只切好的醉蟹就吭哧吭哧吃起来。

她以前只远远见过贵人们吃,听伺候贵人的奴才说,醉蟹的做法倒不难,把活蟹清洗沥干,让它们把水吐干净,再用烧喉的烈酒呛一下,呛好的蟹与醉卤一起放入坛子,坛口放水隔离,放置阴凉处,七天后将蟹对半切,取掉腮肺下脐,将盖中胃挖去后再盖上,最后如同一直完整的生蟹置盘上桌——至于醉卤怎么做,各家都有秘方,她没处去得这秘方,当然最重要的,她没钱买烈酒,以至连自个儿做醉蟹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今天居然给吃上了!

将蟹壳一掰开,只见蟹黄鲜亮,蟹肉透明,光是看着就已经唇齿生津。她迫不及待咬进一口,口味微甜而带酒香。食月没喝过酒,但很神奇的,她直觉这就是好酒才能酿出的滋味儿,非富贵人家一生都难有这口福。

接下来又是一道道蟹菜,但凡要剥蟹时,那双手都灵巧如织花。

“看不出来,你倒是剥得一手好蟹。”紫衣公子慢吞吞地开口了。

食月道:“承蒙公子夸赞,奴受宠若惊了。”

才说完,又低头无缝衔接开吃秃黄油捞饭。

谢怀宁:“……”

并没有看出很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吃的样子很快,看得人极有食欲,并没有一般奴隶狼吞虎咽的不雅吃相。谢怀宁看得肚子忍不住肠鸣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虽然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笑他,但他还是恼了:“你不许吃了!”

食月乖乖放下手里的碗,黑且亮的瞳仁湿漉漉地看着他。

谢怀宁却并不心软,命令道:“带他去洗净手脸。”

话音刚落,食月就感觉到自己脖子后的衣领被人一拎,像拎小鸡一样在空中几个起落,就到了淮水边。

那暗卫直接要上手给她洗,食月连忙摆手:“不劳烦爷,我自个儿可以洗。”

她都这么一说了,那暗卫却并不许她自己洗,直接将她的头往水里一浸一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朝着脸招呼上来,手掌带着厚茧,揉搓得她的脸部肌肤微疼。

她也是能忍的性子,咬紧牙关愣是没吭一声。

手脸都洗过三轮,她以为可以了,没想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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