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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毒酒(1 / 2)

067章

雪停了,天色微晴,食月在石城内随便走走逛逛。

街道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东淮士兵,他们将囤积在石城内的兵器和粮食一车车地运走。

至于那七万投降的私兵,已经被充作了奴隶,只是还没有上奴印,先用铁链捆住手脚连成了一串串。

先前总是吃她酒肉的那几个,一看见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破口大骂,食月没在意,他们却被看守的东淮士兵甩了几个巴掌,一脚踹翻在地,头被摁在地上吃雪和沙砾的混合物,一副猪狗不如的样子。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那个破庙。

里面传来一些哭声,食月走了进去,看见几个东淮士兵正在拿着铁链捆那些乞儿的手脚,孩子的肌肤总是要嫩一些,手腕都被勒得青青紫紫的了。

那个叫许年的少年,手骨脚骨错位还没有好全,被士兵们暴力地用铁链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疼得惨白如纸,旁边的二虎哭着说:“求求你们轻点,年哥哥他受的伤还没有好……”

“别哭了,吵死了。”

士兵将二虎扯过去准备捆他,力气用得大了,将小孩本就残破的衣襟扯开了一半,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他不由讶道:“肌肤生得这般好看,莫不是个女孩儿?”

二虎惊恐地看着他,士兵正要将那件破衣服全部扯掉,被一只纤瘦有力的手捏住了手腕。

“松手。”

士兵正要发怒,抬头一看,是昨夜立了大功的那人,瞬间就没了脾气,讨好地笑着说:“食大人啊,您怎么来这里了?”

食月说:“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凑个热闹。”

几个士兵尴尬地笑笑。

她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裹到二虎身上,转头看到几个士兵还傻傻地看着她,眉梢不由挑了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松开?”

“这就来,这就来!”

几个成年男子连忙将铁链松开,当着这人的面,动作都不敢太粗鲁。

食月看着他们解,突然慢条斯理地问:“你们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身份吧?”

“知道知道。”几人连忙道。

“知道我干过什么事情吧?”

“知道知道!”几人争先恐后地说。

“既然知道,还敢当着我的面干这种事,就不怕下一个头被拧掉的是自己?”她阴森森地说。

几个东淮士兵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了不敢了!”

他们也不敢说是这祖宗自己找到面前来的啊!

食月摆了摆手:“都麻利地滚吧。”

看着他们滚出破庙了,她才转头看着这群乞儿,一个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除了许年,最大也才六岁的模样,一群小孩经过刚刚的惊吓,身上都颤颤巍巍地发着抖。

许年莫名有些眼热,红着眼眶瞅着她:“你不是说你不会来了?”

食月叹了口气:“本来也没想来,但是腿脚不听使唤。”

许年就不说话了。

不过食月觉得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又黑又亮,水洗一样,感觉在控诉她。

她想了一下说:“你们会种地吗?我在牡丹城外的山脚下有块地,现在缺人手,你们要是愿意帮我种,我给你们地方住,也包吃。”

最先说话的还是许年:“我会。”

之前见过一面,躲在观音像后面的那个孩子紧跟着说:“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二虎也连忙道:“我也是。”

渐渐的,其他的孩子也敢应了。

于是食月回牡丹城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串小萝卜头,一个个踉踉跄跄地紧跟在她身后,仿佛她是天上那众星捧月的月亮似的。

慕楠嫌弃她影响行军速度,出了山谷后立刻给她安排了两辆马车。

回到牡丹城时已经是傍晚,此时不论是城中还是宫中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金昭一剑将向衡剜了脑袋后,立刻将他谋反的罪行公之于众,那罗列罪状的纸张粘贴在城墙外,叫进城的人都看得见。

至于准备要跟着向衡造反的几个家族,处死的处死,贬谪的贬谪,昔日的荣盛因为更大的野心,终成一地枯败。

时辰有点晚了,食月先将孩子们安顿在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再用马车把他们拉到山脚底下,见屋子里有些冷,她自己又折返回城里添置了一车东西,顺便把寄养在隆叔那里的两条獒犬幼犬一起抱过去。

孩子们变得活泼了不少,一整天都热火朝天地搬东西,擦地板,生暖炉,铺被子……他们忽然对生活,对明天,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许年目送着食月离去,眼底的光不再迷茫。

·

芍贵妃住的牡丹殿,自她父亲向衡死的那一夜开始,就没有再燃过灯烛。

殿内一片黑暗,女子静默地坐在浓重的墨色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这座宫殿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个活人。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发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芍贵妃身边伺候的侍女从外面进来了,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娘,太子带着鸩酒过来了!”

芍贵妃的声音有一丝波动,她问:“他允了?连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管了?”

侍女知道这个“他”问的是君王,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陛下默许了。”

女子默然片刻,轻轻淡淡地笑了一声:“成王败寇,本宫认了。”

“从前本宫便知道,他什么样的宠爱都能给我,只除了孩子。但本宫不甘心,不甘心只能做一个宠妃,似笼中雀般被赏玩。所以当父亲说只要我能怀上孩子,定会想尽办法将我的孩儿扶上君位,到了那时,本宫便可以学冕朝的钟太后把持朝政,为此我不惜给他下毒。可是我没想到,父亲竟有那般的野心,想要篡位自己做君王。如果真的成了,到时本宫是个什么身份?宠妃变公主?”

她的嗓音依旧柔亮如水,没有歇斯底里,平静得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侍女低低道:“娘娘,您就不怨吗?当年分明是陛下承诺娶你为妻,若不是他违背诺言,您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男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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