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仔细听旁人讲,才知道这是一个未婚夫移情别恋引起的争端。
原本扶家二房的嫡长女与白家长房的嫡次子在幼时便定了亲,不成想这白家公子恋慕上了他人,只是他恋慕上也就罢了,竟瞒着扶家小姐不叫她知道,还哄骗她自己只爱她一个,以此从扶家拿了许多好处,直到瞒不住了,这白家公子才说要同扶家小姐退婚,说自己另有心上人,这心上人便是那朱家长房的嫡次女。
庆鸾踮起脚看了看:“那个穿藏蓝衣裳的郎君是谁呀?”
旁人回:“他啊,据说是扶家小姐的继弟,是扶家家主续弦后新夫人带来的孩子。还算他有良心,继姐被欺负了,他愿意护着。”
庆鸾小心地瞧了一眼扶汀,见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才小声地问道:“扶家家主续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久了吧。”那人想了想,“已经是今夏的事情了,恰好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庆鸾瞧见扶汀的脸色霎时微白,有些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句。
“是何人敢欺负本小姐的妹妹?”
人群外忽然传出一声娇喝,吃瓜群众自觉地让开路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身着海棠红衫的姑娘率着一众护卫趾高气扬地走进来。
食月说:“这不是我们前夜遇见的那个姑娘吗?原来她是朱家小姐。”
扶汀轻哼一声:“难怪这般娇蛮。”
庆鸾又踮起脚仔细看了看,小声说:“今日她那表哥没有跟来。”
护卫把藏蓝衣裳的少年拦下来,将白家公子护到身后。朱红瞧见哭得妆容尽花的扶家小姐,讥讽地笑了一声:“哟,这不是我们一向自诩清高、最重仪容的扶二小姐嘛,怎么在众人面前这般失了脸面?”
扶泠满心酸楚,又不善争吵,无心同朱红争辩,只掩住脸默默擦泪。
朱红眼神一扫,发觉对面那个狼狈少年瞧她的眼神,阴狠得似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脊背莫名一寒,心中霎时涌起滔天怒火。
“你竟敢这样盯着本小姐看!来人,将他的眼珠子给我挖了!”
仗着人多势众,朱红的护卫将藏蓝少年双臂扣住,死死压在地上。
“你们怎敢这样!”扶泠去拽少年的衣袖,话语中满是悲意,“他是我阿弟!”
朱红愣了一下,正在犹豫间,引起这一切的朱纯用手绢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轻声对自己姐姐说:“阿姐,他只是个继子,想必没什么重要的。”
她这般一说,朱红便没了顾忌,指使护卫立刻挖了少年的眼睛。
围观之人多是书生,背景没有深厚到足以抵抗朱家的地步,权衡利弊之下,也没有为这扶家继子出头的必要,所以他们虽然目露不忍,但也只是口头劝阻,并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藏蓝少年奋力挣扎,扶泠被护卫推倒在地,正一片混乱,人群中乍然传出一声清脆稚嫩的暴喝:
“谁敢?!”
此话一出,将少年死死桎梏在地上的护卫忽觉脖子上多了某种爬虫,他们疑惑间看向同伴,正要问询,忽然发现对方脖颈上爬着颜色鲜艳的毒虫,想必爬上自己脖子的也是如此毒物,顿时吓得松开双手,一边惊恐地叫起来,一边想用手把那毒虫打下来。
没想到那些毒物速度比他们更快,只是那么一咬或一蜇,一众护卫就噗通噗通倒了下来,他们脸色青白,嘴唇青紫,一看便是中了剧毒的模样,围观众人吓得连忙后退十数步。
也是因为他们这一后退,将方才喊“谁敢”的小姑娘暴露了出来。
扶汀既然敢喊,自然是不怕的,她朝那朱红看去,冷笑道:“今日你作恶,怎么没带你那表哥替你收场?”
朱红吓过之后,看到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是昨日跟自己有过节的小姑娘,顿时心里就不痛快了:
“真是冤家路窄!本小姐惩治扶家的贱人,干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