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霁无奈,却也发觉篝火的焰热被自己挡住大半,等赵三过来拿烤百合,就顺势往外让,坐到外侧去。
方元个头略微比陆鹤低些,胳膊架上,陆鹤只有弯腰偏头的份,眼见着烤百合端过来,伸手去拿,居然发现被死死勾住,陆鹤心疑道:“你方才猜拳的时候出老千了?”
不然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别胡说!”方元见王四老实,就先松开了他,腾出手来把烤百合拖近些,请陆鹤先尝,“这不是看陆大哥手气好,想跟着沾沾光。”
陆鹤扬眉,像是不信。
余光瞟过韩霁那边,见他果然收敛了,仿佛虚惊一场,当即撒手拍了拍陆鹤道:“楚姑娘这烤百合,闻着就香。”
陆鹤嚼着一口百合,茫然点头,递来一瓣百合。
方元嬉笑着接下,仰头抛进嘴里,砸吧砸吧道:“嗯——吃起来更香。”
烤百合三两下解决完,众人起身收拾,哈欠声起了一道,便接二连三的起来。
月入中天,望着眼前一圈篝火,映棠也跟着犯困,抬手招来见夏道:“咱们先去马车中歇息。”
陆鹤推了把赵三道:“今晚我值夜,你去后头照看行李。”
行李都在中间的马车里,马车被塞满了,赵三没地方睡,又担心半夜被狐狸偷了东西,便躺在赶车的坐板上,两条腿悬在外头,将被子往上半身一裹。
见夏将被褥扑在马车里,门帘紧闭,车里睡着格外暖和。
其余人都守在外面,篝火边上围了一圈,陆鹤和一名护卫负责值夜,大家便简单睡了一觉,补补精神。
野外露宿,天将擦亮之际,外头守着的人陆陆续续醒来。
陆鹤将火堆戳散,浇土埋上,又去马车外同映棠打了声招呼,映棠整理好仪容,陪着见夏收拾起被褥,外头的人收拾好,马车便动了起来。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中途只在一处村镇歇息整顿了一晚,不足三日便入了京城地界。
京城热闹非凡,越往城门去,沿途的车马便越多,韩霁在入界碑时,让护卫们往前传话,摘下灯笼,挪动马车从侧门官道进。
映棠吩咐放缓速度,让韩霁的人马先行,眼见着一枚腰牌从车窗递出,不一会儿便被放了进去,这头随着人群排队入城,映棠掀开一角帘子去瞧,韩霁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再一转头,就见楚父带人守在内城,正翘首以盼,父女两人分别多日,如今异乡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马车交由楚父的人驱使,绕过长街往住处先行。
映棠将寿州的事详细说与楚父听,又提到了自己的打算,“陆县局势不明,生意被我撤了出来,我原想着咱们就将自家的雨前溪山提上来,等品茶大会甄鉴新茶,打出名气。”
老掌柜早前送信过来,楚父详知内情,对映棠的安排十分赞许,他心疼女儿在陆县受惊一场,只作安慰道:“有舍才有得,总是借着贡茶栖红的名头,楚家的生意也难做,如今也算是破而后立。”
说到底,只要拿下京都的生意,那寿州一干商号,便都算不作什么。
楚父一扬手,马车拐进南水巷,在一处民宅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