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住着不方便。”
韩霁起身拜别,从后门闪出去,他正好回一趟司里,看看方元那边办的如何。
马匹留在正门,老祖母派了马车在后门等着,韩霁绕开正门返回盐铁司,其间从案库里调了近几月的盐录,比对各地盐务收支,对照南下搜查的证据,寻找切口。
就这么一直在司里待到傍晚,从方元出门到下职,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走了,方元和刘大人都没有回来,同僚陆陆续续打了招呼离开,韩霁起身走出门,轮值的门房将门锁上,转身问他,“韩大人,这都下职了,可是家中马车来的迟了。”
韩霁摇头,望着最后一抹夕阳,思虑着方才查出的空隙,见门房收好钥匙往身上挂,面含歉意道:“无妨,是我一时忘了时辰。”
他袖口里收着一卷楚州盐录,今日来不及查完,后续半卷估摸着要忙到后半夜,韩霁跨出门,祖母派来的马车已经等在外头,临到上车,却突然改了主意。
方才盐录里查到些线索,有些关键的东西现在必须去理清楚,韩霁拢了拢袖口,叫来车夫,让他回去替自己传个话,就说司里有公务,今日要宿在外头。
他记得方元离开时提到了南水巷,南市离此处不远,不及半个时辰也便到了。
盐铁司门口有颗银杏树,韩霁路过时特地捡了片叶子。
这片叶子一直被他带到南水巷口,透过一位卖花女郎送去了楚宅。
见夏递来一片银杏叶的时候,映棠正从正堂回来,她数月未能尽孝,今日亲自下厨做了父亲最爱的醋鱼,没想到厨房里寻不到适合的鲈鱼,只好用白鲩代替,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总也不满意,便就端了还热着的最后一条鱼。
“姑娘,门外有卖花的女郎过来,说是姑娘付了银钱定了花,要她送到门上。那花里夹了一片银杏叶,奴婢觉得蹊跷,就让她先在门外等着。”见夏把银杏叶放到桌上,又去端来净手的水。
映棠捏着银杏叶反复瞧了瞧,递过去叫她收好,一边洗手一边吩咐人将女郎请进来。
卖花女郎提了一篮子花过来,映棠挑好花插进花瓶,喊来扫院的小厮,“你去将花都送到正堂里。”
等周围没了外人,只留那卖花女郎,映棠将一挂钱放入花篮,轻声问道:“派你送花的郎君人在何处。”
女郎屈膝微微福身,“就在出巷子口的面摊,”她从篮子里盖着的布下拿出一枝绿萼,双手托举递上,“那位郎君说,这是单独赠与姑娘的。”
他知晓楚父在家,卖花女郎这般明目张胆的上门送花,映棠必然不好收下。
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映棠接过绿萼,凑近了闻,婉言向女郎道谢,“烦恼姑娘再去替我传句话,请他多等一等,我这会子不好直接过去。”
她抬手示意见夏再拿一挂钱过来,却见女郎将篮中的那挂钱拿出,放到一旁的桌上,“郎君买下我的花,我替他跑一趟,出门到面摊那里也不过顺路,姑娘的话我一定带到。”
映棠只好回了一礼,又吩咐见夏将人亲自送出门去。
她到里屋换了身素雅的衣服,等天暗了些,才戴上帷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