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片刻,你在此安心修养。”
映棠点头应下,韩霁急匆匆跨出门,叮嘱好护卫,便从马窖拉了匹马,飞身扶马鞍,一甩鞭子朝京城赶去。
定好今日在庄子上补上提亲事宜,祖母那边也事先有安排,可原本应早早等在庄子上的祖母,此刻仍旧不见踪迹。
韩霁担心是路上出了问题,又怕老人家金马,这才一路赶回来,可路上一切自然,并未有什么意外的痕迹,直到他飞奔回韩府,看见紧闭的大门,恍惚间生了些许不好的念头。
韩老夫人卯时便领了人准备出门,后门里没了那些护卫,突然来了一伙家丁,说是得韩珲下令,近来有贼人作祟,要将后门封闭,韩老夫人遂往前门去,又是一伙家丁守着,直言若无主家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府。
争执之下未有结果,老夫人便去了前院,大夫人病了好些日子,如今消瘦的不像样,但听闻韩珲并不在府上,老夫人当场发怒,斥道:“简直在混说,今日朝廷休沐,如今天还未大亮,人能到哪去,叫他出来,我看他是指望着将我这老婆子扣在府上,寻不来人,你们也不要在此当差了。”
仆妇们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回说老爷确实不在府上,已有好几日不曾归来了。
韩老夫人冷笑道:“自家老爷的去向都不曾得知,你们真是当的一手好差,都给我出回去寻,”黄梨木的拐杖在地上敲出沉重的鸣响,老夫人大手一挥,在正堂上坐下,逼得躲在屋中称病的韩大夫人不得不出来迎接,自打她听从丈夫指示却在宴席上落了脸,便一副病病秧秧虚弱无骨的模样,引得下人们纷纷传言,说是大夫人将命不久矣。
这话老夫人听过一次便罢了,待听的多了,就知道这是大夫人特意做出来的戏码,想要搏自家夫君可怜,她不止一次让下人露出口风,如今坊里坊外都为这位夫人的境遇所惋惜。
见她半倚在丫鬟身上,由表姑娘作陪,一张脸惨白无血,还没开口说话,便一阵的咳嗽。
老夫人摆摆手,不想听她废话,径直问她,“韩珲何在?”
“母亲体谅,儿媳确实不知夫君下落,”韩大夫人捂着帕子又咳嗽了几声,桂妈妈在一旁听着,皱着眉往前挡了挡,就怕她将肠子给咳出来。
韩老夫人提拐杖又指正门,“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何时我老婆子出门也要得你二人示令,这个家究竟是我长一些,韩珲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韩大夫人磕磕绊绊不敢开口,一旁的表姑娘借拿帕子捂嘴的功夫,虚虚指了指脸颊下方,随即放下手,可惜抚摸上袖口绣着的一枝红梅。
桂妈妈会过意,知道他们这是在刻意拦着韩老夫人出门,目的怕是为了阻止今日提亲一事,韩老夫人眼神一寒,将茶案上的茶盏扫下地,惊的韩大夫人大气也不敢出。
可她也是没法子,只能尽力周旋。
韩珲承诺,只要挨过巳时便可。
没料到韩老夫人这么早便会出门,她原想着如今天寒地冻,老夫人大约会用过早饭再出发,如今要生生拖过两个时辰,简直难上加难。
她只好叫厨房备上早饭,又劝慰道:“母亲消消气,儿媳已叫厨房做了些养胃早食,母亲便是用过了再出门也不迟,老爷那边也着人去请了,母亲何不再等上一等?”
护卫们都送去庄子上,门前守着的那一队家丁,咬死了不愿放她出去,想她堂堂一家长辈,落了这样的面子,心里也是气极,正想寻韩珲训斥一二。
没想到这一拖就过了巳时,眼瞧着近晌午了,韩老夫人仍旧出不了门,转头要桂妈妈去查查身边的人,看看是谁漏了风头,她自端着一盏茶,忽而也不急了,慢悠悠的盯着一旁伺候的韩大夫人。
韩大夫人额头尽是汗珠,眼瞧着就要撑不住,桂妈妈恰好从外面回来,对老夫人暗暗点头,便说是查到了人。
如此,便趁着机会,干脆当堂发作算了,正好肃清身边心怀鬼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