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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非昨日(2 / 3)

力,但数量太多,潮排浪打一样往上压,杀了这许久都不见衰减,咏夜有些烦了。

手上已划了今夜的第四刀。

这么下去,不会流血给自己流死了吧。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当口,平地忽然起了一阵旋风,这旋风裹挟着隐约的金光,围着山神庙的庭院,展开成一面巨大的仙障,将这一方天地牢牢护住。

局面当即扭转。

排山倒海的鬼魂被拦截在外,里面还剩下百八十只,只要杀光就算完了。

是风。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鬼使神差,咏夜向外看了一眼。

在风来的方向,那个不辞而别的人,正披星戴月,朝自己奔来。

这是计划之外的重逢,花灼本可以不来,他大可指使熏池去搬救兵,最近的青要山,只需一炷香,那边的山神便能赶过来给咏夜织就仙障。

如此,他就能按照原先的筹划,路经至此,听一听山神咏夜的故事,然后心无旁骛地、无牵无挂地离开。

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亲眼见到传说中无往不利的“血刃”,是用什么换来的。又或许从熏池那“山神长、山神短”的絮叨便开始,什么筹谋,什么计划,早就在不动声色之间,明目张胆地动摇了。

“咏夜。”

他声音很低,很轻,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看见自己了,虽然只有一瞥,便别过脸去。

残余的鬼魂已经散了大半,仅剩的一些想要逃,被屏障拦住出不去,困在半空挤成一堆。

挂得太高了,她够不着。

脚下忽然冒出来几团风,花灼送过来的,凭此便可乘风而上。

可她看都没看一眼,抬头目测了距离,略退了几步,将手中长刀一抛。沧浪打着飞旋过去,准头和力量恰到好处,既杀光了最后几只余孽,又没有伤到仙障。

沧浪认主,事毕又稳稳落回手中。

花灼有些尴尬地收了风,朝这边走来。

人家却没理,转身径直去了烟囱那边,将那只原先白绒绒现在灰扑扑的小兔子给拎了出来。

花灼这边刚落在房上,咏夜那边已经下地回屋了。

他一个人晾在那里,周围只有未散尽的鬼气,很是寥落。

这是在生我的气。

是啊,不气才怪呢。

想想半年前的不告而别,真是一条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当时,花灼从风神宫到青丘,再到东荒云家,跟这个告别,与那个交代,唯独咏夜这里,他连面都没露。只留了薄薄一张字条,托春盏转交。

上面写着:“沧浪之约难赴,无颜相见,来生若有幸,请与君并肩。”

咏夜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会儿,等明白过来其中意思,直接将字条扔了。

此时,她坐在山神庙里,看着那个留字条的人,默默推门进来,又想起这桩事,气不打一处来。

半年来,花灼清减了许多,还跟从前一般懒洋洋笑着,慢慢走近,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咏夜眼都没抬,桃屋却是吓了一跳,草木皆兵直往咏夜身后躲。

花灼一挑眉,一双眼狐狸眼眯起来,明知人家怕她,还要来来回回上下打量,看得人家心里发毛,双手紧拽着咏夜的袖子不放。

花灼瞧着,自己与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孩,两相对比,待遇反差之大,教人咬牙切齿。

见他眼中露出些凶光,桃屋几乎要吓哭。

“你怕他做什么?”咏夜伸手将畏畏缩缩的兔子扯出来,顺便给了花灼一眼刀,意思是,你做什么吓唬孩子。

“我……”花灼刚想开口,被咏夜打断了。

“你谁啊?”她一双细长眉眼,半眯着,更像两把尖刀,语气凉飕飕的,整个人哗哗冒着寒气。

“我……路过此处,在,在熏池那边落脚,看到这边百鬼扑食,没想到能遇见你。”

花灼笑着,企图睁眼说瞎话,蒙混过关。

咏夜也笑:“遇都遇见了,你怎么还不走?”

花灼一个哽住,兀自默默换了个话题。

“今夜是中元,百鬼夜行,这么也不织个仙障护一护自己。”

这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无论她说没人告诉自己这码事,还是答自己不会。花灼都能接上,无非痛骂熏池罢了。

然她眼神定定,里面写着几分讶异和几分荒唐可笑,问道:“你这是,责备我呢?”

这话就让人没法接了。

咏夜故意的,她是真的气着了。

过了这么久,对于不辞而别这件事,她早已不再计较,毕竟约定这种东西,可轻可重,每个人都有最重要的人和事,不必被约定束缚手脚。

此番却是在气,这个人,怎么能在那样莫名其妙的告别后,又堂而皇之出现,装作一切如旧的样子,一句辩白没有,笑嘻嘻上来搭话呢?

这也太霸道了。

所以,偏不理他的茬,偏要逼他说出几句人话,讲出几句交代。

花灼垂下眼,收了那不甚正经的笑意,看着咏夜刀口纵横的手掌,轻轻叹了一口气。

布帛与伤药就备在手边,想来咏夜时不时便会自伤取血,所以才有了熏池津津乐道的“血刃”斩妖魔。

他抓过咏夜的腕子,小心翼翼展开她的手掌,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将皮肤粘粘在一处,这样突然一伸展,难免牵扯到伤处,伤者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都疼麻了,花灼倒是皱了皱眉头。

他一言不发,想拿药包扎。

咏夜虽然没抽手,却冷冷道:“撒开。”

对方没说话,更没听话,自顾自地往伤处撒药粉。

她有点火了。

索性将手掌一攥,使劲儿大了些,血珠又渗出来。

花灼抬起眼,定定看着她,神色中是在说她胡闹。

她直直迎上这目光,看回过去,眼色锋利,对方便略略退了几分气势。

咏夜运了一口气,将人逼到了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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