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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小甜汤(2 / 4)

敢与不敢的犹豫呢?我们两个,都知道自己身居何位,要谋何事,各自的命数注定不能平凡安泰,便更觉得,能遇一知己,实为老天垂怜,既然如此,又怎么甘心放手呢?人各有命,而彼此的喜欢,便是甘愿将二人的命运放在一起,或凶或吉,能有心上之人共同奔赴,总好过孤身一个踽踽独行。”

“而且花灼,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云翳看了看窗外的寂夜,“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我只怕毁了她大好的前程。”花灼也顺着半开的窗扇望出去,他看见了半个月亮。

“还有呢?”云翳问。

“什么?”

“你真正害怕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害怕重来一次,将自己的真心托付出去,换来无能为力的死局,落得个遍体鳞伤一场空。

这是他埋在层层屏障之下的一根软肋,是他离开暗牢后,所有无谓嬉笑之下,再难割断的心有余悸。

从很多年以前,从他对着小风神挥出致命一击的时候,某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就像山崩于前,洪水没顶,险些生生窒死了他。弥留之际,又偏被人扯了上来,救他、信他,镜中花、水里月一般引诱着他。

但一个人既已跌落过深渊,蒙过尘土,就会明白,天上的月亮终归还是太高,太远了。

本来,一点希望都不敢有,甚至刻意在逃避。

但这一次,月亮却朝自己而来了。

那我还可以伸出手吗?

花灼静静坐着,一言不发。云翳也陪他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再开口说话时,语调都有些哑。

“你刚才说,彼此的喜欢便是把两人的命运放在一起。”花灼认真问他“那你觉得,她会愿意吗?”

“嘁。”云翳撇了撇嘴,“喜欢?在我看来,那个中山神主啊,似乎很看不上你这个神官呢。不过比起之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你这回总算是担心对了方向。”

他拍了拍花灼的肩膀,又恢复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的那位神主娘娘,她恐怕没得感情啊。

本着不打击柔弱伤员的道德底线,这句话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没好意思说出口。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天色已晚。

不过云涯还没回,想来咏夜也应当还未歇下。

这么推测着,花灼就没留在云翳处,而是回了敖岸的中山神庙。

远远就瞧见灯还亮着,推门进来,只见得满地大箱小盒的礼品,仍零零散散摆在院中。

花灼一路走,一路看,最后将视线落在门口的酒。有一坛已被拍开了泥封,露出下层绛红色的韧纸,酒香偷跑出来,他吸了吸鼻子,什么酒,这么勾人。

咏夜酿的吗?还是别人送的?

他拎起一坛端详,冬夜寂静,干冷而无风。狐狸耳朵灵,并未刻意去听,屋中人说的话便轻飘飘荡出来。

遂将酒抱在怀里,随着屋内的说话声,他的指尖也顺着坛子的封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绕圈。

慢慢踱到檐下,他本该推门进去,开场的话头都想好了,可手才伸到一半,就木然滞在了半空。

“我不想要他这样的神官。”

屋里,咏夜的声音平静而理智,仿佛这寒凉冬夜里,倏而刮过的冷风。

花灼的指尖垂下来,好像凭空触到了一块冰,手掌慢慢蜷起,而后空空落落垂到身侧。

呆站的这须臾一刻,咏夜后面接着说的几句话,都匆匆放过去,没甚听清。

他退了两步,索性靠着廊下的柱子,抱着酒,缓缓坐下,神情依旧安然,看不出心思。

屋里静了片刻,云涯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生他的气?其实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性子。”

咏夜摇头,她并不是个很爱生气的人,此时此刻尤其理智。

她要向云涯确认一件事。

“在我的理解中,神主与神官,不全然是上位与下位,主与仆的关系。他们是要互为表里,同生死共患难的。是这样的吗?”

“对。用凡人间的关系来比喻,神主和神官,就好像是将军与副将、君王与谋臣。”

“如此便是了。我不想花灼做我的神官。并非在气他编了幌子诓我。平心而论,他编的谎,无非是想让我心安,戳破或不戳破,于我而言都并没什么所谓。”

“那你是,不喜欢他这个人?”

她又摇头:“倒也不是。这么说呢,嗯……我不知道怎么说,要不我同你讲讲沧浪阁吧。”咏夜想了想,慢慢道来。

“我们沧浪阁呢,分内外双阁。外阁都是挂了牌的刺客,比如我,我们这些弟子一旦接到委任,便要下山执行任务。而刚入外阁的新手刺客,尚且不能独当一面,这个时候,便会与相处默契的同门结成搭档,一起行动,直到各自都可堪重任。我的搭档叫景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各自功夫与彼此的默契全都没得说,第一次下山,我们还以为定能合伙干一票大的,结果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回去以后,师父要我们铭记这次教训,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谁为谁着想,谁为谁忧心,而是坦诚相待。我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否同样适用于神主与神官,但在生死搭档的关系中,坦诚相待,便是彼此之间最高的信任。在命悬一线的关头,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东西往往只能变成一段谁为谁牺牲的故事,可人若死了,身后故事传得再响亮,又有什么用呢?而唯有绝对信任,可以在危急关头保我们全身而退。”

“但这种信任,是很难,很残酷的。不光要信彼此的长处与好处,还得相信,你的伙伴,绝不需要你用牺牲换取的救赎,即便是在绝路面前,第一想的应是我们要怎么做,而不是,我要先救他。所以,我们共享所有的情报,也坦言所有的危机,私心这种东西一点都不能要,不仅将自己,还得将对方的性命置之度外,两条命一块揉进计策和考量之中,唯有如此,才能放心将自己的身后托付给彼此。”

“但是花灼不行。他当下尚且会为了让我安心而编谎,日后到了生死关头,是不是也会为了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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