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教神主一人做了，还要她干什么？
“我也亲办过两回大朝会了，那些礼数看起来麻烦，真做起来可容易了。您什么都不必做，到时有我在一旁提醒，保证您圆满过关。”
故而，当天下午，中山神庙四个人，格外游手好闲，甚至跑去人间的集市，置办年货去了。
年末的集市总是最热闹的，红红绿绿的年画、灯笼挂满了车，卖糖、卖花、卖酒的，现写对联的，还有当场杀猪宰羊，切肉来卖的。
一走进来，迎了满身喜气，仿佛提早过了一回除夕。
暮朝朝从未见识过这样朴实可感的烟火之气，一双眼睛几乎看不过来。
又瞧着花灼与咏夜并排逛着，她便退在后面，与桃屋一起，买些肉菜水果，还有制屠苏酒的药材。
有意无意地，两两成双，拉开了距离。
桃屋还奇怪，问她：“姐姐你不跟着咏娘娘吗？”
暮朝朝摇摇头：“你不懂，这里才是最好的视角。”
“啊？”桃屋摸不着头脑。
再说咏夜这边，本是随意闲逛，走着走着，就遇上了卖糖的推车。车上整整齐齐摆着好些木格子，盛着各类糖果，五颜六色的甚是可爱。
她看了花灼一眼，问：“不是说要买糖吗？”
狐狸开心一笑，凑近过来看：“是呀，我瞧瞧，这么多种呢，不知道哪个好吃。”
卖糖的商贩，嘴巴也是蜜糖一般甜，看这这二人穿戴不凡，想来是有钱的主儿，赶紧殷勤招呼：“咱家的糖可是镇上出了名的甜，您随便尝，喜欢哪种，您就直接装。”说着递上来一叠折成三角漏斗的小纸包。
二人也不客气，还真就站在这儿，挨个尝起来。
“我觉得这个乌梅的不错，没那么甜，还带一点儿药香。”咏夜一边说一边装，忽而想起来，“哦对，你已然在喝药了，算了算了。”
花灼挑挑拣拣，装了一包蜂蜜的，还有一包麦芽糖，都是纯粹香甜的，甜到咏夜只吃了一颗就觉得嗓子紧。
“老板，这是什么？”花灼指着一格糖球，名字与旁的相比，格格不入，叫“水中月”。
“那是我闺女制的，是用蜂蜜、茶叶还有桂花一块弄的，小孩子瞎搞的，还取了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非要我拿来卖。味道嘛，我觉得还行，要不您尝尝？”
花灼送了一块到自己口中，觉得不很甜，茶味浓郁，掺着桂花香。于是又拿了一颗。
咏夜正在装姜糖，没闲手，他便直接将那颗“水中月”送到了她唇边，喂她吃了。
“这个不是很甜，你应该会喜欢。”
腊月里，花灼的指尖有点凉，还带着蜜糖的香气，轻轻蹭过咏夜的唇角，有些痒。
痒得她不由得抿了抿唇，那颗糖化在口中，清淡香甜，她的确很喜欢。
二人前前后后买了不少，糖老板特地从车上拔了两个糖人儿，咏夜已经走出去两步，他便塞给花灼：“送您的，小玩意儿，老爷给夫人拿回去摆着玩儿。”
花灼笑笑，他很喜欢老爷夫人这个称呼，于是又从怀里掏了一枚银锭子，糖老板自然乐开了花。
不远处的暮朝朝，见着这一幕，可也乐开了花。她差点一把将桃屋的袖子给拽下来。
“怎么了？”桃屋一个激灵，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而暮朝朝只是瞧着前面那二人，激动难掩，甚至有些神叨地喃喃自语：“是真的，山神和前辈是真的。”
“啥，朝朝姐姐你说啥？”桃屋云里雾里。
他想，这个神仙姐姐，性格倒是挺好的，可她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还经常神游，若真是如此，由她做咏娘娘的神官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