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靠着,不动,收着三分眼中的流光,作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态。随在咏夜手上的动作,起起伏伏、婉婉转转。
他就看着,不说话。
将咏夜才择下来的一朵扶桑和一枝木兰,复又拿起来,在两手之间摆弄。
他不说话,咏夜就分不出一点神思去做别的,只被这样坦荡又狡猾地勾带着,静悄悄、聚精会神,看得满眼皆是他。
他不说话,反而这里全是他的气息,风一样、春光一样萦绕着,缠绵着她愈发屏起的呼吸。
他什么都没有做,咏夜却忽而觉得,有些气短。
于是借着拿下他头顶的一片碎瓣儿,主动调侃了一句:“我瞧你这身打扮倒也怪好看,花魁似的。”
狐狸应该翻她一个白眼,或者再嗔怪句什么。
这样才对。
但他却笑了,那笑伴着气声,从喉咙里呼出来。目光却落在手中的那两朵花上,流连着,比对着。
就这样垂着眼,接了咏夜的话。
“好看啊?”他笑意更甚,终于从里头选定了那朵赤红的扶桑,才抬了眼,直勾勾看着,偏了偏头颇为认真道,“好看的东西,就是该据为己有啊。你说是不是?”
咏夜手底下一顿,她正跪坐着,觉着是上了当,即刻要起身。
却被俯身过来的狐狸追上了。
他还是笑,深沉却也坦荡。
咏夜只觉得耳边被轻轻一蹭,那一朵赤红就落在发间。
狐狸浅尝辄止地退开去,抖落了满袍袖的香软,身上的草木气就混在芳菲之中。
他抬抬下巴,语气是半藏半露的顽劣:“我是说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