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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神坎(2 / 6)

,她武罗,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主不知逐神坎为何,没关系,我来同她细细讲。

“逐神坎啊,顾名思义,就是……驱逐神仙的一道坎。”武罗想了想,又换了一个更通俗的说法,“在古神的时候,那里是囚禁罪神的监牢。”

武罗这边说着话,只觉得前头一道明晃晃目光往自己身上挑。

这中山神官怎么回事?

她分了这片刻的心,口头上也就顿了一顿,就看见这狐狸,口型比了个多谢,而后就迎着她疑惑的目光,接过了她的话头,连带着接过逐神坎的讲解之职。

这下咏夜便不得不回过头去,将注意力放归在花灼身上。

他是故意的。

咏夜这样想,也这样确定。

可她没法扳回一城。

花灼坦坦然往下说,可那双眼睛却烨烨,往人心缝子里头探看,一点儿也不肯放过。

“因为是监牢,所以逐神坎这地方,是特意为此用而造的,神仙但凡踏入其中一步,便如同飞鸟折翅,半分法术也用不出来。这样诡异的地界,普天之下便只有两处,另一个,是魔地的王都。”

“不过呢,古神死绝以后,逐神坎也就废了,那地方神待不了、人住不了,却挺适合妖魔栖居,久而久之,竟平地建起了一座城。最初鱼龙混杂不成气候,到如今,早已得了天帝首肯,袭了‘逐神坎’这个名字,成了世间独一份的妖市。”

神仙用不出法术,妖鬼扎堆。

咏夜想了想,抬起头来回看花灼,眼神平静,没有破绽。

“那对我而言,倒是没什么影响,反正我什么法术都不会。”她别过头,与武罗确认,“是飞廉亲口告诉你,他接下来要去逐神坎的?”

“是。风神问我借最快的云车,说是要赶那逐神坎的四时禁,但至于他去逐神坎里何处,找谁,具体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哦,神主可能不知道,这四时禁便是……”武罗刚想解释,但没说下去,因为那中山神官又看过来了。

“便是什么?”咏夜不知道身后面杵着个狐狸警告灯,只心说青要山神今日怎么回事,欲言又止两回了。

武罗抿了抿嘴唇,没出声。怎么说也活了这么些年,花灼的心思,她打眼瞅两回,就摸清了一二。

果不其然,她这边刚噤了声,狐狸便开了口。

“逐神坎虽然得了九重天阙的恩准,但毕竟里头住的全是妖,又经年繁盛,上头不许他们太过招摇,便在文书里头,添了‘遗世独立’四个字。许他们自生自立,但也要他们固地自封,领了逐神坎户籍的妖,便终生只能在此,不可出去兴风作浪。”

“但逐神坎,毕竟是靠买卖玩乐起家,放在凡间,可比苏杭。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可得进去消遣。于是便定了这四时禁。于春夏秋冬的头一个节气开城门,外人可入市,第二个节气闭门,而后就只许出,不许进了。”

咏夜掐指一算,现已过了立春,就快到雨水了。

“武罗,我恐怕,也要与你借辆最快的云车。”

“神主要去逐神坎?”

武罗本想说,那地方远在北山与大荒的交接处,更何况,神主既在巡游中山,便不好一时兴起,跑到北面去。

但她却没有说出口,这不干她的事,便不该掺和。

神主恩威兼施,或许并不是真在意青要山上的琐事,现在看来,倒更像是一早打定了主意,欲询问飞廉这桩过往。既如此,她就要做好报恩之事,但也只需到此为止。

-

武罗领了命去备车,她走后不久,便有女侍叩门,送了两本簿子过来。

咏夜直接给了花灼。

“方才我借你悼念先师的名义,旁敲侧击问了飞廉的事,她便说了,当年飞廉确实来过,朝她要了几本山中册子看。”

“就只是说悼念先师?那我不信,你一定是给了她什么好处,她才如此为你办事。”

悼念先师,一提这个咏夜也笑了。

“在扯谎这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没有空手套白狼的能耐。”

她将升卿的事一说,狐狸眼看着就不愿意了。

他阴阳怪气:“他们神主与神官,你这就允了?你在别人的事情上,可真通情达理,要不再亲手给他俩写个姻缘帖子如何?”

咏夜自知说不过他,绕不过他,也不想再绕了。

便只是不理这话茬,拿手指敲那两本书面,催促他。

“干正事。这两本瞧着就是寻常的簿册,我看不出什么,你看看,或许能猜着飞廉用意。”

花灼哦了一声,颇有些认命的意味在里头,乖乖翻了簿子看。

咏夜有点想走,她外头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离开这间只有他们二人的屋子。

但花灼就跟算命的一样,一边忙着手里的,还能分出心来留人不让走。

她刚打了半天腹稿,从一堆槽糕的辞令里头挑出个堪堪说得过去的,才要开口,那句,“你大病初愈,早些休息”都到了喉咙,就被狐狸抢了先。

“这一本是风账。”他扬了扬手,似是无意地说给咏夜听,“就算真有问题,账面上也总是平的,看不出来。”

“至于这一本,就有点意思了。我是想不明白,飞廉为何要来查青要山的生死簿,你瞧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将册子送到咏夜眼前,一副真诚求助的模样。

他是飞廉弟子,连他都想不明白,咏夜这个半路出家的“假神仙”又能看出个鬼啊?

她硬着头皮接过来,她走不了,又不想去直面那双灼灼的、探究的眼睛,便只好低下头,认认真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总算要给自己找一个能专注下去,不理他的事做。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当口,在这样一个忙乱、尴尬又无措的时候,咏夜忽然比任何时候都体会到,花灼,从来都不似表面那般乖顺,他愿意低下头来服软,仅仅因为面对的人是咏夜,是心爱的人。

他乖巧到,几乎从狐狸变成了小狗,便让人错以为,谢绝他的爱意,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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