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过,棉花糖一样软的金毛大圣恢复细细的金毛状,被水流卷走,消失不见。
玉公主徒然的追逐着跟了几步,最后望着满地狼藉眸光闪烁:“我有点想念大师兄了,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做什么,是在开心,还是在无聊?”
宝将军耳朵在听却没有过心,她紧张兮兮的挪过去,一把牵住玉公主的手:“大师伯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很快就要被吓一跳了!”
“什么?”
玉公主正疑惑不解,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颤动。
宝将军顾不得回答,急忙揽着玉公主的纤腰,向后转身,尽最大的努力一跳。
两人险险的落地,一扭头回看,正巧和一副巨大的白骨架子脸对脸,眼对眼,鼻孔对鼻孔。
啪唧!
玉公主下意识的出手,一巴掌拍在对方粗壮而锋利的牙齿上,拍完才觉得这一副白骨架子看上去有几分面熟。
“鳄鱼大人?”宝将军探头朝白骨的尾巴看去,小心翼翼的确认道,“是你吗?”
白骨架子也朝自己的尾巴看了看,然后一道惨叫声拔地而起:“啊啊啊,我的皮,我的皮没了!”
她辛辛苦苦保养了那么多年,这就没了,心好痛,不行,她不能接受!
白骨鳄鱼用尾巴捂着脸,泪奔而去。
水府大殿遗迹之上,金甲沅的心比鳄鱼大人更痛,她的水底大豪斯,残了!
不过没关系,金甲沅尽量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用不了多久,她将重建起一座比之前更靓丽的水府。
金甲沅亮闪闪的目光对准在地上扭来扭去的青蛙王子,一口小白牙仿佛要狠狠咬他:“青蛙兄,现在我们来谈一谈战后赔偿吧!”
青蛙王子呆住,讷讷回了一句:“我除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水洼,什么也没有。”
他就地摆烂。
金甲沅顿了顿,黑着脸沉思良久,狞笑着大手一挥:“没关系!”
她有办法。
按照惯例,金甲沅每打败一个来挑战她王位的兄弟姐妹,就会没收对方的全部财富,据为己有。
可青蛙王子一穷二白,完全没钱赔偿她,那她只好给青蛙兄开一张巨额欠条。
所欠款项包括但不限于本次战斗中水府的损失,以及灵感大王和安西都护喜结良缘的所有花销。
没错,她还要继续办喜事儿哒!
另外还有金甲沅、玉公主、宝将军、李戬、鳄鱼大人等,所有人的精神损失费。
鉴于青蛙王子放出来的墨绿毒气,无差别污染了所有人的心灵,精神损失的赔偿等级是特别特别高的。
青蛙王子听着金甲沅一一列举账目细则,双目渐渐呆滞,失去所有神采。
他觉得前路一片黑暗,不论是死是活,都要下地狱了。
在金甲沅这里,欠钱的绝不会是大爷。
青蛙王子也别想当老赖,女霸王她会暴力催债,还会砍青蛙的爪爪当利息。
绝境中求生,青蛙王子突然有了个灵感,他努力直起脑袋,满含期望的对金甲沅道:“好妹妹,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放我一马,我把秘密告诉你。”
金甲沅不屑一顾:“我对秘密没兴趣!”
她的爱好只有金钱,兴趣则是美男纸。
想到美男纸,金甲沅不再理会涕泪横流躺地哀求的青蛙王子,把他扔给手下虾兵蟹将,步履匆匆赶去探望她即将迎娶的新郎裴行俭。
但凡裴郎俊朗无尘的脸上添了一丝丝的伤痕,她就回来把青蛙王子剐一层皮儿。
还好还好,裴行俭没有被战斗余威波及而受伤。
他只是白高兴了一场,灵魂受到了重重打击。
裴行俭不知道来进攻水府的是何方妖怪,但他由衷期待对方能收了金甲沅这个女魔头,还他清白自由之身。
看到金甲沅一忙完就来关心他,裴行俭眼里的希望之光渐渐熄灭。
哀莫大于心死。
他满腹经纶,一腔抱负还未实现,就遭此横祸,真真是天意弄人,造化无情。
裴行俭正在思索着该以何种姿势宁死不屈,就听金甲沅说:“裴郎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正巧,安西都护府派来送嫁的队伍已经到了,里面竟然有我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可见我与裴郎缘分交织,兜兜转转,总是会相遇、相知、相许……”
金甲沅拼尽全力羞涩了一把,裴行俭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动:都护府里来人了?都有谁?能不能打得过这条锦鲤精?能不能救他出苦海?
“可惜,接风宴叫一只青蛙给搅和了。”
金甲沅一想到这事还是很生气,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冒出来砸场子的兄弟姐妹们,但青蛙兄竟然一穷二白没钱赔她,这就有点岂有此理了!
金甲沅顾自气哼哼,她盼着裴郎能哄一哄她,可惜裴行俭没有这份心。
金甲沅无奈,只好反过来哄一哄裴郎:“稍后我在后院摆个席面,给大家压一压惊,裴郎也一起吧。那个叫李戬的小将军,待我玉妹妹万般体贴,时时刻刻都把她放在心上,裴郎等会儿也跟他学一学!”
裴行俭:……
虽然金甲沅口中说的李戬,和他认识的那个李将军不大一样——他认识的李戬,如万年冰山,冷峻坚毅,对喜欢他的女郎们,可是和对敌人一样无情的。
但裴行俭仍旧怀抱一丝丝期望,求生欲尚未完全泯灭。
他决定再忍辱负重一下下,宁死不屈晚点儿也没关系。
很快,裴行俭就发现此李戬的确是彼李戬,只不过他变了!
“裴大人!”
远远的看到金甲沅手里挽着的美男纸,李戬便激动的跨步上前,双目含情深深凝望对方。
他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不能当着金甲沅的面说出来,只好对着裴行俭隐秘的眨眼睛,用眼神说话。
裴行俭:……
他努力了,但眉头越皱越紧,李戬的暗号却一个也没看懂。
宝将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裴都护,她心道:这才是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