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的山路,据着那江湖郎中说的那味药所喜生长的地方寻去,走到了悬崖边,莫修言看到长在缝隙中的一簇簇九转还魂草。 看到九转还魂草的那一刻,他的眼眸一亮。试探的攀着石子,莫修言伸出修长的手,将其从根部摘了起来。 估摸着摘下来的量,在将这一簇的九转还魂草全都摘尽以后,莫修言这才松了口气。 起身将被他摘了起来,散落在地上的九转还魂草全都拾了起来,莫修言转身朝山下走去。 因为走得匆忙,在经过半山腰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视线在紧紧的盯着他。 顾默笙薄唇微抿,定定的看着莫修言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堪堪收回视线。 目色沉沉,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如鹰勾般锋利的眸子上,在这一刻仿若渡上了寒霜。 莫修言…… 怎么是他? 眸光微沉,想到了沈初棠对莫修言的爱慕,顾默笙的心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猛地攥住,烦闷的同时,又分外的酸涩。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默笙提着手中还在淌着血的猎物,缓缓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朝竹屋的方向走去。 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沈初棠无知无觉,她正在专心的做些小菜,想着晚上吃得好一点,好抚慰一番她脆弱的小心灵。 所以…… 在顾默笙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注意到,只是一心一意的捣鼓着今天晚上的晚餐。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熬的骨头汤已经煮开。 掀开了木盖头,在朝汤中下了一些盐巴,再放上了几颗枸杞和大枣后,沈初棠又将木盖头闷上。 在转身将炒好的小菜端放在了桌子上后,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饭菜香味,愉悦的哼起了歌。 顾默笙在厨房的外侧站定,透过窗户,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初棠忙碌的身影。 她似乎…很高兴。 发自内心的高兴。 是因为莫修言吗?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在半山腰处遇到莫修言的画面,顾默笙紧抿着唇,周身的气场越发的阴沉,眼底划过几分猩红,他压抑着自己,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窗外看着沈初棠。 估摸了下时间,沈初棠将锅中已经煮开了的排骨汤盛到了盆里,正当她把盛满了排骨汤的盆端到了桌子上以后,一不留神,她瞥到了门外的那一抹挺拔的身影。 微微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天色。冬日的天色沉得快,这个点,外面竟也已经全暗了下来。 厨房中因着她点了灯,这才比之于外面亮堂不少。 这个点,顾默笙也是该回来了。 只是愣神了一会儿,沈初棠便回过了神。神色微顿,她看着顾默笙,倏地扬起了她的标准示微笑:“顾默笙,你回来啦。” 笑着朝顾默笙走了过去,沈初棠刚跨出厨房的台阶,余光微瞥,就看到了顾默笙手中还在淌着血的猎户。 因着天色黑沉,她看不清顾默笙手上的是什么,但却不妨碍她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瘆人。 因为…… 今晚的顾默笙面色沉得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黑,给了她这种错觉,亦或是这压根不是错觉,顾默笙此时此刻说不定正暗搓搓的想着要将她关小黑屋当猪养。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初棠猛地抖了个机灵,抿了抿唇,她忐忑的看着顾默笙,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直到后腿抵到门槛,她才从刚刚的这一下意识的恐慌里回过神来。 “……顾默笙,你怎么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沈初棠微微的仰起了头,她看着顾默笙,对上他沉沉的视线,莫名觉得,顾默笙此时竟看起来有一些忧伤。 错觉。 一定是她的错觉。 顾默笙这样的人,心性多么的坚定,怎么会忧伤。 该忧伤的人是她才对。 想到这,沈初棠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不敢靠近这样的顾默笙,只能继续维持着面上虚假的笑意,忐忑的等着顾默笙的回应。 看着沈初棠退后的动作,以及面上来不及掩饰过去的恐慌,顾默笙一言不发,看着她精致面容上戴着的虚伪微笑,心尖泛着酸。 她怕他吗? 为什么?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怕他? …… 目光越发的幽深,手臂上有着打猎时受的伤,因肌肉的紧绷,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的留下来,衬得他更是瘆人。 饶是沈初棠再迟钝,也发现了顾默笙不对劲的地方。 男人执拗的看着她,一眼不发,就像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 目光下移,注意到了顾默笙手臂上裂开的伤口,她看了他半晌,见他还是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只能认命了叹了口气:“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你不说,我要是没有仔细的留意着,又怎么会知道?” 是了,对于顾默笙今晚这古里古怪的状态,沈初棠自我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过,但经过这段时间她和顾默笙的相处,她深刻的认识到顾默笙其实是一个非常闷骚的人。 所以,这一回家就沉着一张脸看着她,定然是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受伤了,他心中不快,却又拉不下脸说,便只能用行动来引起她的注意。 越想,沈初棠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瞥了一眼顾默笙,想了想,她撂下一句“等着”后,便转身走出厨房,去房间里拿药和纱布。 视线一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