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屋被人上了锁,木板盖上窗户,除了忽明忽暗的油灯,房内没有一丝光亮。
窗外黑影攒动着,女人抱着孩子偎在墙角,神智有些糊涂。
“走开 走开!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许带走他。”
咚咚
油灯暗了一瞬,屋门“吱呀”一声被伸进来的一只被黑气笼罩的手推开,黑气穿过被紧紧锁住的房门扼住她脖子,她被提起来,呼吸困难。
“我的...孩子....”
黑气卷起孩子朝门外飘去,女人眼球压得前凸,手无力的在空中拍打,却拦不住孩子的离去。她实在是不甘心,躲了这么久,依旧逃不过恶魔。
绝望间她瞥到了站在门外的人,那是一个被黑气笼罩的,姿势极其诡异的人——整个头歪着,双手向外突,一只脚像是被打断似的吊在身上,不像有骨头,无数黑气从他眼洞和口鼻处喷出,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似乎是注意到她了,那张极不协调的脸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满嘴獠牙。
女人挣扎着,叫嚣着,离地的窒息感压缩着她的喉管,气血在胸中翻涌,门外的人操纵着黑气,享受着女人的吼叫,不让她生,亦不让她死。
黑气没有实体,女人只能看着自己的手陷入虚无又回归现实,她永远也无法触碰,也永远没办法对抗。
那人似乎玩够了,黑气霎时骤紧,女人挣扎的更狠,眼球被逼出血丝,嘴唇发紫,直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瞪大的看着孩子被卷走的方向,眼角还剩未尽的泪顺着泛白的面颊流下,湿了地上的三寸土地。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离开,终于哭起来撕破了寂静的长夜,他被卷着跟那个身形诡异的人慢慢离开,黑气覆了他的面容,钻入口中,终了,哭声停止,万籁俱寂。
破旧的木门里躺着一个乱糟糟的女人,直挺挺倒在紧锁的昏暗房子里,衣履破损,面容肌瘦。桌上的油灯终于在亮了很久之后燃尽,屋子与外界一样,重归黑暗,只有女人不甘的眼睛里借着月光还在闪着诡异的光芒。
世界重归寂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