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珍看着搂着自己跳舞的程千帆竟然就那么慢悠悠的移动步伐,将两人带到了角落,她掐了程千帆一下子。 “做什么?”程千帆吃痛,问道。 应怀珍不说话,‘挣脱’了小程总的魔掌,随手拿过一只高脚杯,右手擎着红酒杯,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千帆。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程千帆微微一笑,“要是早知道你也来,我便开车接你一同。” 看到应怀珍没有走开,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程千帆一直琢磨刚才在陈公馆门口遇到的那个护卫之时的事情,总觉得不对劲,他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应怀珍是他手下得力女将,他自然不希望应怀珍出什么意外。 他之所以来到这个角落,是因为此处略偏僻,不引人瞩目,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就确定了,身后的这堵墙是用石膏板砌的假墙,关键时刻他可以从这里突围或者是撤离。 就在此时,隐约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程千帆心中一动。 …… 卢兴戈带着阿元一起,两人皆是手提短枪,就这么突然的冲入到了宽敞的客厅。 客厅里约有二十多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卢兴戈以及阿元皆是愣了下,两人都没想到客厅里竟然这么多人。 陈专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同样是一脸错愕。 阿元见人多,有些急躁心慌,选择立刻开枪射击,他抬手向陈专射击。 只是,这一枪竟没打中。 陈专吓坏了,一骨碌滚到沙发下。 枪声吓到了所有人,不过,并没有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战争中的人们早就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对方是冲着陈专开枪的。 很显然,这两个歹人的目标是陈专。 倘若他们乱跑,势必现场大乱,这会给歹人刺杀陈专造成困扰,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歹人会不会无差别的胡乱射击。 既然如此—— 所有人都被这一枪吓得趴在地上! 卢兴戈正担心现场宾客乱跑会影响到锁定目标,看到众人很懂规矩的趴在地上,他大喜。 他一个箭步上前,对着躲在沙发边上的陈专的脑门啪啪两枪。 顿时鲜血飞溅。 陈专头部中弹,当场毙命。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对于其他人,卢兴戈并没有痛下杀手,他看了一眼众人:“没有你们的事,我们只杀汉奸!” 说完,他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标语,扔在陈专身上。 说完,带着阿元拔腿就跑路。 …… 陈专之子陈文涛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带着几名保镖躲在家具后面,胡乱地开枪。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不过,胡乱射击的准头明显不行,这枪声更像是在给‘歹人’送行。 “巡捕呢?” “快去隔壁的意大利营房喊人。” “还有日本人那边。” 现场乱作一团。 陈专公馆前有巡捕房、后有意大利兵营,挨着日本人驻地。 弄堂两头各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不许百姓通行,门口还专门盖了个岗亭,有卫兵日夜站岗。 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恶劣’刺杀! 此外,由于大街小巷鞭炮齐鸣,所以枪声并没有引起附近外国兵和巡捕的注意。 …… “现在可以拿开手了吧。”应怀珍红了脸,咬着银牙,低声说道。 刚才有人持枪冲进来,程千帆便直接将她扑倒在地,两人躲在了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程千帆面不改色,将左手从应怀珍胸脯移开,不过,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趴在地上,警惕的观察情况。 应怀珍也不说话。 程千帆看了应怀珍一眼,先是讶然,然后露出满意神色。 “那位陈部长和我非亲非故。”应怀珍明白程千帆的意思,低声说道。 程千帆是满意她没有埋怨或者是催促‘小程总挺身而出’。 应怀珍这句话则言简意赅:傻子才会为了素不相干之人让自己亲近之人去冒险呢。 胡文涛带了两个保镖试图追击歹人,刚刚从客厅冲出去,就听见啪的一声枪响,几人吓坏了,赶紧连滚带爬的又回到了客厅。 …… 程千帆又观察了大约一分钟,然后他冲着应怀珍做了个不要乱跑的口型后,先是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打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几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陈专面前。 陈专头部中弹,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显然是活不成了。 “陈部长。”程千帆悲呼出声,“任先公呐。” 看到小程总,惊慌失措的现场宾客彷佛找到了主心骨。 不少人立刻向程千帆身边聚集而来。 “程先生——”胡玫鸢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要靠过来。 “别过来。”‘小程总’摆摆手。 胡玫鸢没有明白意思,然后走过来,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的红白之物,脸孔立刻变了,然后转身,弯腰,哇哇吐起来。 许是因为心季、害怕,许是因为视觉上的冲击,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哇哇大喊,有人也开始呕吐。 “大家听我说。”程千帆表情无比严肃,严肃中带有一丝悲痛之色,“陈部长不幸被歹人所害,目前外面情况不明,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我希望大家就留在客厅,不要四处走动。” “莫不是怀疑我们咯?”一个声音响起。 程千帆闻声望过去,森冷的目光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