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分家有半个月了。
老宅那边的屋子得修葺好了才能直接入住,故乔杏一家还住在新宅子这边,只是两家人分开吃饭。
乔老二还是不出去干活,每天闷在家里当猪。
柳茹肚子都七八个月了,路都不好走,也下不了地。
乔杏带着乔黑和弟弟二柱,把家里那十亩地收了后就开始往山里钻。
有乔黑跟着,她每次从山里出来都满载而归。或是十来只兔子,或是两头野猪,再或者是袍子,还打过一头野狼。
乔杏对药材和山珍十分熟悉,所到之处能薅的全薅了。
她怕本家那里眼红嫉妒,每次都带着乔黑直接绕过村子,把猎物和山珍带到县里卖掉,只留着药材回去炮制了再拿去卖。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乔欣手里攒下一大笔银子。
“娘,咱们在老宅那里建青砖瓦房吧。”
乔杏和柳茹商量着,柳茹有些犹豫。
“咱们银子不多,建个青砖瓦房都七八两银子了。你二弟准备到了娶亲的年纪,你呢也准备嫁人,娘还要给你留点嫁妆。”
乔杏明白柳茹的顾虑,她拿出二十两银子给柳茹,说:“娘,这是这半个月来我赚的银子,你只管拿去建房子。”
柳茹看着这二十两银子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讷讷的问:“你、你咋赚了这么多?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吧?”
乔杏不悦道:“娘,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带乔黑去山里打猎赚来的,都是正经营生。”
两人在屋子里说着小话,乔黑在院子里蹲马步。
他耳朵动了动,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乔耀祖。
乔耀祖看到他的脸,整个人愣住了。
这不是悬赏令上五百两银子的那个人吗?
乔耀祖顿时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转身往外走去报官还是继续留下来观察情况。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观察一下,再考虑要不要去报官。
“娘,奶奶,我回来了。”乔耀祖呼了一嗓子,乔老太太就从屋里出来,喜笑颜开的迎上去,“我的乖孙,你回来啦,快来让奶奶看看瘦了没有。”
乔耀祖在乔老太太面前转了个圈,眼神打量着乔黑,问乔老太太:“奶奶,他是谁呀?”
乔老太太撇撇嘴,鼓着脸说:“呸,乔杏那贱丫头带回来的野男人。”
乔耀祖连忙追问:“乔杏咋乱带人回来呢?那他呢?他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乔老太太不大想继续说乔黑的话题,不高兴的说:“叫什么乔黑的,没听他说过他的家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乖孙,你别问那个人了,快进屋,奶奶给你煮好吃的。”
乔耀祖听了这话心里有了底,以防夜长梦多,他对着乔老太太道:“奶奶,我想起来书院里还有事儿,我先回县里一趟,晚些回来。”
乔耀祖说完不等乔老太太回话就急忙往外走,乔老太太跺跺脚,追出门外几步,只见乔耀祖奔跑离去的背影。
她把这事怪到乔黑身上,狠狠瞪了乔黑一眼,迈着小碎步回了自己屋子。
乔黑根本不在意他们祖孙俩的话,而是继续扎着马步,秋老虎实在是折磨人,刺辣的太阳下,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乔杏和柳茹商量完建房子的事,出来一看,看到乔黑傻愣愣的在太阳底下扎马步,她皱着眉说:“乔黑,你到屋檐底下去扎。”
乔黑听了这话,扭头看了她一眼,往她头上一看,没看到那朵熟悉的绒花,他默不作声,继续扎着马步,不理会乔杏。
乔杏吸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子,过了会儿再出来,头上已经戴上了那朵玫红色的绒花。
她软声道:“乔黑,到屋檐底下去扎马步,别晒着了。”
乔黑眼神在那朵鲜艳的绒花上停留了片刻,收了功,换到屋檐底下继续。
柳茹这会也出来了,小声问乔杏:“你说这人是不是傻了,人说话他不听。”
乔杏摇摇头。
人没傻,只是失忆了,性格轴。
另一边,乔耀主一口气跑回县里。倒也不是跑回来,半路上他上了一辆牛车,坐着牛车回的县里。
他心跳如雷的到了县衙,文绉绉的和县衙门口的衙役:“大人,小生见过悬赏令上的这个人。”
衙役一听,打量了他一眼,在乔耀祖不安的开始冒汗后才说:“你跟我进来。”
乔耀祖忐忑的跟着衙役进了县衙,进了县衙的后院。
“大人,这个书生说他见过悬赏令上的人。”衙役对着县令说。
正坐在县令旁边的林绾绾猛的站起来,看向衙役身后的乔耀祖。
孙县令也跟着站起来,问:“哦,不知这位后生是在哪里见过?”
乔耀祖紧张的脸色通红,有些结巴的说:“大、大人,是在小生的家里,是小生的堂妹把他捡回来的。”
林晚绾绾不肯放过一点机会,她转头对着孙县令说:“孙大人,奴家欲跟着这位书生去他家一探究竟。”
孙县令说:“应该的,我派几个衙役跟着你吧。”
“那有劳大人了。”林绾绾也不推迟,反正人情这事儿以后有莫家和秦王兜着呢。
乔耀祖虽然是个读书人,可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马车,还是一个人坐一辆马车,实在是太新奇了。
他左摸摸右摸摸,又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才端坐起来。
马车外随行的侍卫时不时掀开马车帘子,询问他往哪走。
乔耀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摆足了老爷的款,摇头晃脑咬文嚼字。
那侍卫却没有不耐烦的,而是耐心的听他说了一通话,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就不再理他。
乔耀祖想到那即将到手的五百两银子,心里就像长了一朵朵的太阳花,又像塞满了白白胖胖的云朵,让他有种飘飘然然的不真实感。
林绾绾和盈盈坐在马车里,她不安地绞着手指。
盈盈安慰她:“小东家,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