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才能的,就是不知道屡次被梁军打败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步战也不错。徐知训向朱瑾学习兵法后,见到杨行密赏赐给朱瑾的名马,非常喜爱,强索之。朱瑾不给,徐知训便挑选了数名刺客,夜间刺杀朱瑾,被朱瑾尽数手刃当场,埋于后院。 半夜被刺杀,猝不及防之下连甲都没穿,拔出剑来与刺客厮斗,以一敌几,还把人一一诛杀,这武艺当真了得,竟是步战、骑战双绝。 “朱帅欲同行,璋求之不得。只是,朱帅不用回兖州么?”契苾璋问道。 谁知朱瑾叹了口气,道:“光启以来,不是在救援徐州,就是在救援郓州的路上,或者在与梁贼大战。一年到头,又有几日在兖州?早习惯了。家兄已不想和全忠打了,但我还放不下,还想试试。” 契苾璋看了朱瑾一眼,后生可畏啊! 是的,契苾璋今年四十大几了,但二十岁就当上泰宁军节度使的朱瑾今年还不到二十九岁,正值最好的年华,也是最不服气的时候。 他想打朱全忠,很奇怪吗?之前朱瑄不想打,朱瑾很是失望,如今遇到了契苾璋,就又勾起了他的念想,于是就有了刚才的提议。 “也罢。”契苾璋说道:“朱帅既欲南下,我也多个帮手,甚好。夏王用兵多年,今岁调集十余万大军,南北夹击全忠。梁贼左支右绌,已然支撑不住,败亡是早晚的事情。” “我也无甚别的念想,斩了全忠狗头便行。”朱瑾笑道:“便一起南下,杀他个天翻地覆。” …… 随着高仁厚往河南投入第二波兵马,以及李唐宾加强对新安县的攻势,梁军北线的局势陡然紧张了起来。 而在南线,大规模的战争则已持续数日。 淠水西岸的大营内,粮草已经囤积了足够两月所需。梁军大队开始寻机渡河,但数次被发现,均未能成功。 没办法,他们一面在下游强突渡河,一面到上游扎营立寨,打造浮桥。 苍茫的大地之上,邵树德翻身上马,将陈诚拉着缰绳的手拨开,大笑着策马离去。 亲兵们呼啸跟上,吼声如雷。 陈诚气得连连跺脚,但不久后又无奈地笑了,偷偷唤来两人,让他们带上几匹空马,追上去紧紧跟着大帅。 淠水岸边已经有一批梁兵渡河而来。 领头的是一批老卒,看样子凶悍耐战。他们被发现时已经渡过来了三百余人,迅速结成了一个小阵,缓缓向外推进,给后续跟着的人马打开空间。 一千夏军步卒火速赶至,草草列阵之后便冲杀了过去。 但离谱的是,他们从高丘处下来,占着地利,人数也更多,但却被人数只有他们三分之一的梁人渐渐反推了回去,有些立不住脚。 “氏叔琮!”关键时刻,百余骑奔至,齐声大呼。 正在墙列而进的梁人一愣,后排有人下意识四处张望。 “氏都头在东岸督战,弟兄们不要为贼人所惑,杀呀!”一名军校大吼道。 “嗖!”一箭飞出,正中此人面门。 梁人军校最后关头发觉不对,下意识想躲,但箭矢来得太快了,直插眼窝,惨叫一声后摔倒在地。 “氏叔琮!”这次邵树德没示意,但亲兵们自发呼喊了起来。 “在那!”邵树德大笑,抬手一箭,又中一人。 射完之后,一拨马首,横向疾走。 “氏叔琮!”李忠挥舞着大纛,几乎喊破了音。 “氏叔琮!”亲兵们整齐高呼,几乎盖过了马蹄声。 “在那!”又一箭飞出,直中一名梁军勇士。 此人剥了衣甲,肉袒前冲,手持一柄重剑,连续砍倒两名夏军士卒,勇不可当。 箭矢带着坚锐的呼啸声飞了过去,狠狠贯入其胸腹。此人踉跄着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亲兵也掣出骑弓,发出了一轮箭矢。 突然间遭到侧翼袭击,饶是梁军凶悍,也有些乱了阵脚。 而夏军在稳住之后,这些蔡人也爆发了凶性,怒吼着展开了反冲杀。 士气此消彼长之下,竟然让他们占到了上风,开始将梁人往回推了。 邵树德不再管这股冲得最远的梁军,转而带着亲兵,策马奔至梁军渡河之处。 他右手抽出一支箭,高高举起。 “氏叔琮!”呼喊声从未有如此高亢过。 “嗖!”河岸边的梁军鼓手栽倒在地。 又一支羽箭高举过顶。 “氏叔琮!” “他死了!”邵树德手一松,箭矢飞出,梁军傔旗惨叫毙命,另一人猝不及防,竟然让大旗倒下了。 “氏叔琮死了!”欢呼声响彻整个原野。 蔡人新卒们看主帅如此神勇,士气愈盛,原本残留的紧张心绪抛到了九霄云外,有些生涩的动作也变得顺畅无比。 他们大吼着冲杀,将当面的梁军给冲得节节败退,一直溃到了河边。 河岸边已经有第二波七八百名梁军渡河而来,都是来自楚州的土团乡夫。 方才被邵树德两箭射杀鼓手和旗手,已经有些乱了,这会被己方败退回来的老兵一冲,乱上加乱。 蔡人新卒得势不饶人,个个如下山猛虎一般,将梁人冲到了河里。 梁军溃兵哭喊着跳入淠水,试图游过对岸。但寿州刚刚下了两日大雨,河水一夜涨三尺,水势浑浊、汹涌,这些人扑腾了几下,很快便随着泥沙和枯枝败叶一起卷向下游,渐渐没了声息。 河岸边的杀戮还在继续。 蔡人杀起了性子,格外嗜血残忍,有梁军想要投降,但很快被乱刀斫成了肉泥。 剩下的人不抱希望,除少数幸运者抢上了渡船,划往对岸外,大部分人都争先恐后地往河里跳,已经完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