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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深渊(1 / 4)

天亮后,顾长卿和长安得救了。

除了让人“夜跑”,长安还让芸娘设法联系宫中暗桩,将公子被困城内的消息送给华阳公主,这是长安所想到的唯一一个有能力且可能愿意送他们出城的人。

仅仅“可能愿意”,然而长安不得不赌一把。

万幸的是,他赌对了。

公主不但来了,还直接去御书房偷了块出城的通行令。

官兵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朝廷要犯可以联络上深宫里的公主,更想不到公主的车驾内藏着他们搜捕的要犯,试问哪个有胆量敢搜查公主的车驾?

七年未见,公主的目光始终紧紧粘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这七年来无处安放的相思之情仿佛在此刻终于有了着落,舍不得再移开一瞬。

如此恣无忌惮的眼神让长安心底隐隐生出不悦,总感觉公子在被人亵渎似的,心想还是叶姑娘矜持,美色当前也从不拿正眼瞧公子。

倒也不是说公主不矜持,虽然她确有对公子死缠烂打过,但老实讲,公主也不错,只可惜生在陈王室,仅凭这一点此生便与公子绝缘了。

晕了几个时辰的顾长卿是被马车给晃醒的,见到华阳公主后陡然沉下脸,直接将头别向它处,原本还想表达一下关心的公主见状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到了远郊一处小树林中,长安叫停马车。

他敢打包票,自己不叫停的话,公主会让马车一直走下去。

搀着公子下了马车,见公子仍是那副别扭的姿态,长安只好向公主行礼道谢。

侍女拎来一个大大的包裹,公主接过递到长安手上,“这里有两套衣裳,还有些伤药,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说着说着,目光又不由自主移到背对她的男子身上,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此刻他心中定然恨意滔天,没直接将她这个仇人之女杀之后快已是万幸,还指望他能对自己言笑晏晏不成?

如此想着不自觉轻叹出声,察觉到失态,公主定了定神,又道:“找个乡野僻壤也好,去邦外也好,总之别再回京了……通缉令已发往各城府衙,你们千万别进城,也别走官道——”

“够了!”顾长卿倏地转身,劈手夺过长安手中的包裹用力掼在华阳公主脚边,一手指着地上的包裹冷声诘问,“这算什么,赎罪吗?”

这出其不意的一下把公主吓呆了,昔年那个少年对她的胡搅蛮缠哪怕再不耐烦,表面上依旧温文有礼,多有谦让,这般疾言厉色还是头一回。

怔了半晌,她下意识喃喃:“我为何要赎罪?”

“你的父皇,陈、怀、熠!诬陷我顾家谋反,欠我顾家百余条人命!”

此时的顾长卿睚眦欲裂,面目显得有些狰狞,仿佛随时可能冲上来拧断她的脖子。

华阳公主不由苦笑出声,“可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难道你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吗?我只想对你好而已。”她越说越觉委屈,两串泪线顺着脸颊滑落,“我爱慕你十余年,等了你七年!为了你,我愿抛下所有陪你颠沛流离,可你会要我吗?”

她摇摇头,泪水纷纷甩落,“即便没有这些事,你也不会要我。”

“这么多年你不曾回家,无非就是不想与我成婚。可若非你迟迟不愿接受我父皇的安排,”公主嗓音陡然拔高,不自觉地掺杂进这些年来攒在心底的怨愤,“何至招来我父皇猜忌,为你顾家引来祸事!”

顾长卿闻言脸色愈发苍白如纸,忽地喷出一大口血,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长安眼疾手快接住公子,怒视华阳公主:“敢问公主到底是来救我家公子,还是来取我家公子性命的?!”

本就吓得手足无措,再被长安这么一喝,公主顿时花容失色。

然而这并非她本意啊,只是憋了那么多年,心里早生积怨,自己都未察觉罢了。

一旁的侍女见状赶紧搀扶住公主,同样瞪向长安,横眉冷对:“你少不识好歹,若不是公主,你们早死透了!”

华阳公主呵斥一声“放肆”,侍女面有不甘低下头,退到一旁。

公主转过头对长安道:“本宫方才说的话有些重,你替本宫转达歉意吧,让他别往心里去……”又觉多说无用,总归他也不愿再见自己,叹了一声,“照顾好他。”

虽说公子是被公主气晕的,可到底承了公主的救命之恩,长安也不好多加责怪,有些敷衍地道:“此番多谢公主出手搭救,告辞。”

报答是不可能报答的,谁让他们陈家害了顾家。

道完谢,长安背起公子便走。

公主叫住长安:“你这样背着他耗时费力,不如坐马车走吧。”

长安犹豫片刻,终是咬牙拒绝。

公子不喜欠人情,何况是仇人之女的人情,被公主救下一命,公子都能气吐血,再接受公主的施助,八成又要吐血。

华阳公主定定凝视着远去的人影,不知不觉间又泪流满面。

侍女在一旁劝到:“公主,您对顾公子已算仁至义尽了。”

“是吗?”公主凄然一笑,“可本宫终究姓陈啊!”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此生再无可能了。

彼时,她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只知顽劣胡闹的小丫头,尚不懂何谓爱慕。

那一年,她跟随父皇去顾府参加顾老夫人的寿宴。

自小被送去乡下别院的顾家二公子头一遭在人前亮相,十六岁的少年天人之姿已隐约可见,闲淡从容坐在大厅中央,十指轻拨琴弦,博得满堂喝彩。

父皇将她拉到身边笑问:华儿可喜欢顾家二公子。

便冲那张脸,她也说不出违心话,点点头说喜欢。

父皇哈哈一笑,道:待你及笄,他便是你的夫婿了。

夫婿究竟意味着什么她还不懂,只听进去两个字:“你的”。

自那后,她常去顾府,只为见她的未来夫婿,那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少年。

他坐在书案前读书练字,她趴在窗台上远远看他。

他坐在亭子里与远游或长安对弈,她坐在树下远远看他。

有次远游教他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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