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药瓶,说话语速飞快地解释:“你这情况太严重了,只上药没用,必须马上处理伤口,你先去床上躺着,用手按压一下,我找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帮你缝合伤口。”
此时男子连抢回药瓶的力气都没有了,显然已撑到强弩之末,望向干净整洁的床铺,却又眼露迟疑之色。
叶颜瞪向男子,一脸凝重,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躺好!难道你想失血而亡吗?”
约摸是实在坚持不住了,男子终于撑着桌子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床边躺下,直接昏死过去。
叶颜一边在房里翻找一边在心里将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也不知这人什么身份,到底该不该救呢?他看过她的脸,救了万一等他伤好之后回来杀人灭口咋办?可也不能让人不明不白死在她房里吧?绝对会给她招来麻烦!因为这人要是干了什么坏事,死在她这,她可能会被人当成同党;他若不是去干坏事,她也可能是凶手——届时死无对证,想要洗清嫌疑好麻烦啊……
一通翻找,还真找出针线来,只是——针还能放火上烤烤消毒,这线就……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就着用了。
走回床前,望着对方脸上的黑布,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手将那块布扯了下来——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我嘞个去!”
……将伤口缝合完毕,仔细涂抹好金疮药,包扎好。
去楼下端了盆水上来,将男子身上的血渍擦去,又将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
又去楼下盥洗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回到房中坐在桌边望着窗外出神。
天将亮,雨已停歇,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还有未散尽的血腥味。
她皱皱眉,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睡美男,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不知不觉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清晨,夜色刚刚褪去,天空依旧蕴藏着一点雾蒙蒙的暗,仿佛隔了一层滤镜。
暖橘色的阳光轻而易举穿过浓绿的树隙,在地面上撒下斑驳的光圈。
草叶上还残留着水渍,被风拂过,沿着叶片脉络蜿蜒而下,聚集成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而后掉入泥土消失不见。
一大早,听松楼里热闹得跟唱大戏似的,将睡着没多久的叶颜吵醒了。
首先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伤患的情况,发现他果然发起了烧,心想得弄点药材来才行。
可她又不会开中药方子,也不能请大夫,这件事最好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还有去哪弄药也是个大问题。
楼下又响起“乓”的一声,叶颜颇感无奈地扶了扶额,转身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一看,简直是满地狼藉,刚刚那动静无疑是花瓶打碎的声音了——这两个家伙碰到一起就属二哈了吧?
只见堂堂小侯爷被景行追得像只猴子一样四处乱蹿,见到她如同见到了救星,大喊着“阿颜救我”,迅速蹿到她身后避难。
如此恬不知耻的行径令景行气恼不已又无可奈何,“唰”的一声将长刀归鞘,黑着脸望向二人,显然连带叶颜也一并气上了。
孟瑾年连忙指天发誓:“我对阿颜绝无半点轻薄之举,昨夜我们仅仅小酌了两杯,不信你问阿颜。”同时他在心中补充,只是亲了亲当然算不得轻薄。
原来是为了这事?叶颜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可以作证。”
景行嗤笑一声,“你俩是共犯。”
言下之意,谁也无法为谁作证。
一大早被强灌三大碗黄莲汤的孟瑾年当真是苦不堪言——未婚妻一心向着情敌,情敌一心要抢走他未婚妻,大舅哥则一心提防着他——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咳咳。”叶颜清了清嗓子,尝试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多不文明。”
孟瑾年立即配合着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开始告状:“就是就是,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还追着我打,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
哪知叶颜非但不帮他,还直接将这个队友卖了,“我可没喝酒,都是孟瑾年一个人喝的!还拉着我陪他。”
孟瑾年:“???”
景行眼光毒辣得很,“你没喝酒还有个酒杯是谁的?还有,你脸色怎的如此苍白?”
她干笑两声,避开酒杯不谈,“还不是因为昨夜雷声太大,吵得我都没怎么睡,所以脸色才不好。”
“那你吃过早饭回房补个觉。”孟瑾年赶紧接话。
“好。”顿了一下,她又问,“今天是不是斗诗?”
“不错,你想去看吗?”
两人边聊边往餐厅走去,总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摇摇头,“没什么兴趣。”
孟瑾年理所当然的以为叶颜是瞧不上这种小场面,语带讨好:“阿颜文采斐然,出口成诗,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怎比得上你。”
文采斐然?出口成诗?天大的误会啊,她真不是有意侵犯他人著作权的!
这天也聊不下去了,叶颜话头一转:“其实我对斗诗还是有点兴趣的,可我又实在困得很,要不你替我去看看,回来后再把比赛过程和结果说给我听?”
他不大乐意,“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后面传来景行阴恻恻的声音:“我不是人?”
孟瑾年回头睨他一眼,“小爷才不稀罕你!”
因着顾忌叶颜在场,景行这回倒没拔刀,只是捏了捏拳头,语气不善地问:“想过招吗?”
“嘁!明知小爷打不过你还问,当我跟你一样傻?”
听听这鄙夷的语气,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孟瑾年在嘲讽对方打不过他呢!
于是乎,景行从善如流地换了种说法:“那我点拨点拨你。”
对方来势汹汹,孟瑾年只有防守的份,边拆招边抗议:“太不公平了,有本事你让我先练个几年!”
景行冷笑道:“欺负人还谈什么公平,你是傻子吗?”
两人打着打着就打出了屋子……
对此,叶颜只能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看都懒得去看了,径自往餐厅走去。
照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