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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2 / 2)

句,她便回一句,反对朝生不理不睬。

这让朝生十分无奈,自己宠出来的自己受着呗。

直到晚上,闹腾一日的娇客才意犹未尽离开客栈,临走还丢下一句:我明日再来。

朝生觉得自己恐怕今晚都熬不过去。

若兰看似平静的眼神中隐藏着令他不安的暗涌,他察觉到了,却不敢戳破。

仿佛只要假象尚未戳破,他俩便可相安无事下去。

可他又清楚,这不可能。

该来的总会来。

而且来得很快。

若兰管客栈伙计要了一壶酒,叫上朝生去她房里。

在朝生的注视中,她自枕头下取出一只小瓷瓶,拔开瓶塞,白色粉末尽数倒入酒壶之中,摇晃几下,斟满一杯酒轻轻放在朝生面前。

她若无其事到好似笃定他不会有任何举动,光明正大解说起来:“毒是岩客给的,无色无味,服之即刻毙命,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不晓得此毒叫什么,不过我觉得,它叫浮生若梦比较应景。”

浮生若梦,皆为虚妄。

谎言搭构的世界坍塌了,他们之间的过往全都成了镜花水月,化作泡沫幻影。

须臾之间,恍然回头,方觉美梦早已结束,唯有他不愿醒来。

尘埃落定,是该有个了结的。

垂眸凝望着那杯毒酒,朝生心里莫名松快不少,笑了笑,“你为主,我为奴,小主要奴才的命,奴才莫敢不从。”说罢端起酒杯,毫不犹豫仰脖一饮而尽。

若兰脸上的笑意一下褪个干净,眼底掀起怒浪,良晌勾起一抹讥笑。

“看来药效不够呢。”她再次斟满酒递过去,“多喝几杯。”

朝生正欲伸手去接,若兰却猛地将酒杯掼在地上,怒不可遏:“你就这么着急送死,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吗?!”

眼睁睁看着她投毒,他毫无反应,喝下她亲手递过来毒酒,他依旧毫无反应,此刻却因她这句话轻易红了眼。

可是,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你不是早已恢复记忆?至于你不知道的那些,想必岩客也告诉你了吧。”

“我要听你亲口说!”

“你想听什么?”不知是不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朝生眉心拧成了川字,说话都带上点压抑之感。

“芳村被屠那夜,你可在场?”若兰冷冷睨着朝生,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

细密的汗珠自额头冒出来,朝生哑声承认:“在。”

“谨琪是你杀的吗?”

“是。”他闭上双眼,不敢再与她对视。

罪孽深重的他,不该污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为何带我离开兹兰?”

“是我将你带到兹兰,理应由我送你离开。”

“所以只是为了赎罪?”

“是。”他的嗓音开始不稳。

“影子——”

“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朝生倏地睁眼打断若兰,不可置信地捂住腹部。

“放肆!”若兰一挥袖,颇有几分刁蛮千金的气势,“竟敢打断主子讲话,这就是你的唯命是从?”

时隔一年,朝生再次端出低眉顺目的模样:“奴才错了,请小主继续。”

“哼。”若兰好整以暇坐下来,欣赏了一会儿男人脸上痛苦忍耐的表情,这才缓声开口,“影子是不是你?”

出乎意料,他否认了。

“是素客,他已经死了。”

“当真是素客?”若兰一脸狐疑。

朝生点点头,汗珠成颗坠下,嘴唇泛白,几乎快要坐不住,只得借助桌子稳住身形。

若兰这个投毒者自是清楚药性有多猛,明知他快撑不住了,却仍不依不饶,慢条斯理地道:“你莫不是以为一条命便可抵消所有罪业?”

“……”

“你曾许诺,护我一世周全,陪我赏尽世间万般美景,尝尽天下美食,这些承诺通通不作数了吗?”

朝生艰难开口:“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可好?”

“呵,事到如今,你还在糊弄我?”若兰嗤笑一声,“想从你嘴里听一句真话可真难。”

她倏地倾身,纤纤手指捏住朝生的下颚,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缓慢而清晰地道:“朝生,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是你的主子,你拥有的一切全都属于我,包括你的性命!没有我的允许,无论谁要你去死,绝不可以答应,明白吗?”

指尖触到潮湿凉意,若兰仿佛被烫着似地收回手,背转过身,“退下吧,我乏了。”

“是。”朝生起身慎重行礼,“奴才告退。”

若兰缓缓阖上双眼,两行泪水无声滑过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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