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我没事。”
姜姝将信将疑,小声嘟囔:“可是我刚才跟你讲话你都没听见。”
这不对劲,但姜年连有的时候也喜欢在文蕤面前逞强,为了不让她担心。
姜姝很自然地便将季冷的这一行为与其分为同一类。
还没等她想出个好点子来安慰他,季冷拉了拉她的书包带子,低沉好听的男声自耳畔响起,他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温热的呼吸撒落在耳朵附近,边上的碎发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姜姝的动作带的,轻盈地晃荡几下,在她裸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轻扫,痒痒的。
姜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麻麻的触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移了一小步,纤细的手下意识地摩梭着那块肌肤。
季冷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顿了顿后自己主动拉开了距离。
他不解地蹙起眉头。
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引起她反感了吗?
明明在小时候……
“后面的快跟上!”恒中的带队老师大声催促道,“前面就是女生宿舍了!”
姜姝只好将那些不成形的点子抛之脑后,快走几步,追上季冷的步伐,“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会陪你一起的。”她重复了一遍不久前自己说的话,是季冷错过的那句。
哗啦。
心湖翻涌起了水花。
季冷的动作顿了一下,蔓延开的喜悦令他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他努力克制地不表露出来,尽量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颔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姜姝奇怪地望着他,在季冷即将回望时收回了视线。
他刚才情绪低落居然是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来,以为她要丢下他了吗?
姜姝有些难以置信,但一股讲不清楚的感觉在心里翻腾,她的心跳变得很快,甚至有些雀跃——为什么?
她对这方面依旧有些不开窍,或者说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纵容地让其被层霭霭的雾气笼着,不敢勘破分毫。
女生宿舍到了,季冷将手里那个属于姜姝的行李箱移交到她的手上,本来想嘱咐几句,带队的老师干练地扶了扶眼镜,锐利的目光自他们身上划过。
这位中年女性咳了一声,按照恒中的规矩这样的“过密”接触是要被抓到教务处写检讨、进行口头教育的,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她居然装作了没看见,例行公事似的走流程:“现在是上午八点十五分,你们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收拾宿舍,十点准时到综合楼集合,填写校服的尺码。”
她指了指季冷,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可能还会理个发,你们这些小男生小女生,怎么不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头发留这么长做什么?”
其实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最爱美的时候,同行的男生里或多或少都留了点碎刘海,因为时下流行的男生发型就是这样。
只不过他们的头发没有季冷的多,不像他的刘海那样厚厚的一捧,云似的。
这样的发型是很难驾驭的,但季冷依旧好看得出奇。
姜姝费解地望着那个女老师,细细的眉蹙在一起,露出了防御的神色,默不作声地用她小小的身板将季冷挡在身后,像只护崽的母鸡似的。
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季冷之前会问她如果他坚持不下去,她会不会和他一起走了,网上了解到的是一回事,真正面临了,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这让她不舒服。
季冷看着姜姝纤细的肩膀,内心慢慢被愉悦填满。
他的目光轻柔地移到了她毛茸茸的头顶,在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不过他可以想象得到。
看着最单纯、最与世无争的女孩,其实是最护短的那一个。
小孩子的好奇在口无遮拦地掩护下肆意地散发着负面的恶毒,因为季润麒和白桃几乎缺席了季冷人生之中的所有家长会,不好的谣言弥漫开,就算姜姝那时候还没有转到和他一个班,都听说了。
那是她第一次跟别人打架,瘦瘦小小、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红着眼睛、流着鼻涕泡,用着浑身的力气推着一个胖墩墩的男生,哭喊着:“不许你这样说小令哥哥!”近乎尖叫,最后的几个字都破音了。
那个男生毫无防备,一不留神被摔倒在地。
季冷赶到时,刚好看见这一幕,他那颗冷硬的心,仿佛浸润在了熨帖的温水之中,泛着酸麻。
他不容置喙地冲过去,挡在姜姝面前,她头发散乱,整个人都乱糟糟的,见到他的第一时间不是委屈,居然自己用手胡乱地把眼泪、鼻涕擦走,小声的抽泣。
后来老师及时赶到,终于阻止了这场闹剧,后面以那个男生的父母压着他道歉告终。
类似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当时太弱小了,如果足够强大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这样嚼舌根。
但这次毕竟不一样,在学校里,老师几乎拥有着绝对发权威。
尤其是恒中这样的学校。
季冷拉了拉姜姝的衣角,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信号。
好像是有点冲动了……
不过好在那位女老师说完就招呼剩下的男生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了,不算高的粗跟高跟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瞪”的声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姜姝收回视线,抿抿唇,小声告别:“我走了。”
“嗯,”季冷弯起唇角笑了笑,“待会见。”
说是“待会”,可等到再见面,就已经是晚上了。
因为女生没有剪发的需求,所以只需要填写好个人信息之后便可以去班上上课了,而男生要等自己的头发符合恒中的标准后才能进行这一步骤。加上两人一个是文科班,一个是理科班,整整隔了一层楼,只有在晚上那十五分钟的吃饭时间里,喘息似的匆匆见上一面。
食堂分为三层,几乎每一层都被乌泱泱的人群填满,但很少有人是堂食,因此座位很好找。
即便是这样相对少数的学生之中,男生和女生之间的界限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