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加浓重,景辰终于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菱秋,又回到了燕府和弦歌继续完善府中事宜,争取每个细节都做到天衣无缝。
弦歌看着主子忙前忙后,但似乎心事重重,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郁色。“陛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叶姑娘真相啊,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
听了弦歌的提醒,景辰表情凝重地沉思了片刻,似乎做出了决定,“等婚礼那天,我一定告诉她一切,只希望她不会被这帝王身份吓得退却…”即使她真的退却了,我也绝不可能放她离开!景辰心中暗暗想道。
一日的时光很快过去,景辰如约来到了菱秋家,还细心地带上了两顶软轿。老两口看景辰这般懂事,互相搀扶着上了其中的一顶轿子,南枝也嚷着要去,和老两口挤在了一起。
景辰双手稳稳扶着菱秋的腰,略一使力,将她扶上了轿子,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不算大的轿子里,景辰和菱秋四目相对。菱秋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袖口。
为了给未来的公公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菱秋今日特意细细装扮了一番,挑了一件缃叶色的交领襦裙,长发一半绾了个单螺髻,斜插两支青玉竹节簪,剩下的一半柔柔地披散下来,衬得那巴掌大的小脸乖巧而灵动。
景辰此刻正打量着菱秋的装扮,不免心底暗暗又被惊艳到了,看着她那媚人的凤眼,不禁只想将她按在怀里,好好耳鬓厮磨一番。
此刻看她有些紧张,景辰干脆长臂一揽,让她靠在了自己结实的肩膀上,另一只大手将那只小手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
菱秋很是喜爱他握着自己手时的感受,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踏实,安全感也油然而生,于是便任由他去了。
软轿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菱秋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拨开轿子的窗帘,百无聊赖地探头向外望去。
景辰担心她那张风华绝代的小脸被街上的某个登徒子看了去,长臂一揽,就将那娇小的身子再次按在了怀里。
“怎么,是为夫不好看吗?”菱秋看这男人脸色阴郁,心想这男人醋劲也太大了些,自己只不过向外瞅瞅罢了,又不是去看别家的公子去了。
菱秋在心中叹了口气,赶紧为他顺毛,“阿辰怎么会不好看…阿辰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景辰听了,这才心满意足,搂着佳人,嘴角的也控制不住地上扬,变成了天边的弯月。
很快,轿子就在轻微的吱呀声中停了下来。菱秋掀开轿帘,只见一座典雅大气的宅邸映入眼帘,上面高高悬着的“燕府”二字甚是醒目。这男人的家还真是气派,果真是世代经商,财大气粗啊!
景辰长腿一迈下了轿子,随即又稳稳地将菱秋扶了下来。回首间,只见老俩口和南枝也已经站在了府邸大门口,感叹着这富贵人家的气派。
弦歌此时也立在宅子大门旁,换上了一身管家的衣服,略一招手,几名丫鬟小厮就利落地过来搀扶老两口,招待的礼节是真真做足了。
南枝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青衫布衣的弦歌,之前看这人天天一身劲装,腰间又总悬着一把剑,还以为是姐夫的侍卫,没想到穿上这管家的衣服还真挺像模像样,别不是身兼多职吧…
南枝心中正想着,大大的杏眼又意味深长地瞟了弦歌好几眼,只看得弦歌满腹疑惑,心想着一会一定要找这丫头问清楚。
这一家老小很快就被恭恭敬敬地迎到了宅子正堂,只见一身锦衣华服的两位老人,慈眉善目地坐在主位,此刻正招呼着丫鬟给亲家公上茶。
四位老人品着茶,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去,“我这顽劣的二儿子从小就没少让我操心,总嚷嚷着要学武,如今虽学得一身武艺,但对家中事务却基本上撒手不管。等以后成家立业了,一定让他赶快学着接手家里的生意,可不能委屈了媳妇啊…”
“菱秋啊,快过来让伯母看看…这身段这容貌,果真是一等一的出挑,我家阿辰真是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出色的媳妇…”
菱秋看这二位伯父伯母,毫无富户商人的市侩气息,说起话来甚是亲切,而且是有些过于客气了。难道一般的公公婆婆不都会刻意刁难一番未来媳妇吗?或许这是古代,民风淳朴,所以没有那一套了?菱秋心中略有疑虑,但看爹娘和伯父伯母聊得甚是开怀,也就打消了心中这小小的疑问。
午后的一番茶话会甚是漫长,菱秋有些疲于应付这种场景,只觉得脸都笑僵了。景辰看弦歌找来的这两位老人,虽然演技确实很好,但似乎有些话痨了,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正题上,于是微咳,“爹,娘,菱秋和伯父伯母今日也亲自来登门拜访了,不知这婚事何时能够定下…”
“啊对了,我们俩都对菱秋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不知二位觉得这婚事定在何时比较合适?”
干爹干娘思索了片刻,随即答道:“这婚事不宜操之过急,我们也不想委屈了菱秋,让她匆匆忙忙地嫁过去。不如三月后如何,我们两家都能好好准备一番。”
景辰本想半月后,最多一月后就迎娶菱秋过门,因为自己实在脱离朝堂过久,不宜再在延川逗留,可此时看老两口似是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出言反驳,只能应下了。看来,告知菱秋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是迫在眉睫,自己还是尽早找个机会向菱秋坦白吧。
“假”亲家公又留菱秋父母吃了晚饭,好一番寒暄后才叫上马车送他们回去。景辰有意想对菱秋坦白,于是留下她,便说想带她逛逛府上的花园,菱秋有些为难。可干爹干娘都是过来人,知道这二人情真意切,一天都没有独处的机会,于是答应了,又出言嘱咐景辰早些将女儿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