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甜牛奶温灼没喝,却在放学之后将它装进书包里带回了家。
晚饭时她拿了出来,搁在饭桌上,林昕看见了,就说:“勺勺,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喝饮料。”
温宗元说:“孩子买了,就让她喝呗。”
温灼好像就是在等这一句,她立马接话,“这不是我买的,是同学送的。”
夫妻俩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温灼,面带喜色,“勺勺在新班级交上朋友了?”
温灼转过几次班,每次都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倒不是别人不愿意接近,而是她不愿意接纳,面对别人的情绪,不管是善意还是恶劣,她也总是退缩。
这次转班才第二天,就带了个同学送的牛奶回来。
温灼只说,“反正是别人送的。”
她不知道江嘉言算不算她的朋友,只是从那次甜牛奶之后,他就再没跟温灼说过话。
前桌的两个同学坐了一个星期,温灼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男生叫费旸,女生叫范倚云。
他们两人似乎也不大熟识,同桌一星期也没怎么交流,导致温灼所坐的这一个角落相当安静。
江嘉言坐的另一边,始终是热闹的。
他好像很得老师的喜爱,各科的老师都会在课上与他互动。
课下更是一堆学生围着他,不知道是问问题还是闲聊,总之他身边总是很多人。
开学半个月的时间,班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有个转学生。
她不声不响,坐在最后一排。
“来,尝尝这个拇指生煎,挺好吃的。”范倚云一进门,就掏出了书包里藏着的早餐,先夹了一个给温灼。
教室里是不允许吃早餐的,但是这会儿早自习还没开始,老师也不在,班里的同学大多都在吃东西。
生煎送到温灼嘴边,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伸手接下来放进嘴里。
范倚云满目期待,“好吃吗?”
温灼点头。
这才是她在十七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范倚云侧身坐着,一边吃一边说:“你平时运动吗?跑步快不快?”
温灼正用湿巾擦手,实话实说:“初中的体考没及格。”
这显然在范倚云的意料之中,她露出神机妙算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会及格的类型,等会儿下课我去跟班长说你,让你跟我一起去后勤怎么样?”
“什么?”温灼没懂。
“运动会呀。”范倚云说:“老师是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参与的,要么后勤,要么报名项目,可以加学分。”
在温灼的印象中,运动会是个炽热又喧闹的活动。
“所有人都要参与吗?”温灼问。
“你可以不参加,但是要写请假条找班主任批,因为……”范倚云一口吃了五个拇指生煎,脸颊都鼓起来,说话含糊不清。
后半句说了什么温灼没听清楚,但也不重要了,要让温灼写假条去办公室找老师,她还不如去后勤打杂干活。
秋季运动会在九月底,在国庆放假前开,但学校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学生们得到消息之后,自然开始躁动。
很快副班长毕彤就开始统计报名参加运动会的人。
上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毕彤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了温灼的面前,开口前先咳了两声。
温灼正在看题,听到动静迷茫抬头,对上毕彤的视线之后立即坐直了。
她记得这是半个月前,与江嘉言一起拦住她收“保护费”的人。
毕彤的耳朵有些红,很快整张脸都覆上一层绯色,只是他皮肤黑并不明显。
他大概是有些心动的,因为温灼模样实在是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嵌在无瑕白玉上的黑宝石。
“你……”毕彤想说什么,但又卡住。
范倚云扭过身,说:“副班长,我之前给班长说过了,我和温灼都去后勤组,不参加项目。”
“哦、哦。”毕彤僵硬地应了两声。
温灼低下眼,往他放在桌上的本子看了一下,碰巧瞥到了江嘉言的名字。
他不仅报名了短跑,还有长跑和跳远。
好厉害……
温灼在心中感叹。
她下意识朝江嘉言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正拿着杯子喝水,他身侧的窗子被阳光照得很亮,连带着玻璃杯都反射着光,将少年的轮廓勾勒出一圈金芒。
毕彤走了后,范倚云回头跟温灼说悄悄话,“副班长那样子像不像情窦初开?”
温灼说不知道,没注意。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对于某些心思相当敏感,范倚云自然从来毕彤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了,但她没说。
因为温灼似乎与那方面完全不沾边。
什么心动啊,爱情啊,与温灼都挂不上钩。
她就像个满心满眼学习的三好学生,还是各科都拔尖的那种。
然而实际上却不是,月考的试卷发下来时,范倚云看着温灼的试卷大吃一惊。
只有语文和数学拿了高分,其他都是卡在及格线上,生物甚至不及格。
范倚云拿着卷子摇头叹道:“温灼,你的外表很具欺骗性。”
温灼看着试卷的分数,心里倒是挺满意的,毕竟只有一门不及格。
高一一整年,她都没能好好学习,不是在转班,就是在请假,课程缺了很多,学了半个月还能勉强及格,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但她的分数在这个班级里无疑是倒数,范倚云看着试卷发愁,“都高二了,你这分数不行的啊,赶紧想办法补上来。”
温灼心想,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只有生物没及格而已。
但她嘴上还是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补救?”
“请家教,或者你自己整理不会的知识点和错题,问老师问同学,都可以。”范倚云扬了扬下巴,往一个方向指了下,说:“你没看见江嘉言的座位整天都很多人吗?都是问问题的。”
温灼跟着转头看去,江嘉言的位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