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羌奴以为安定仍如往常一般坚壁不出之时,刘琛率杨誊等人轻骑而出,破敌八千。
此后又鏖战十余天,羌奴士气顿衰。羌酋南宫伯玉检点残兵,退走凉州。
而刘琛杨誊率军穷追猛打,一路追杀到了雁门关。此时朝廷派遣支援的晋阳军、陇西军亦会师雁门。
众人打算剩勇追寇,一举荡平羌奴。
南宫伯玉在逃亡的路上被手下杀死,一部分羌人逃回部落。大部分羌军被葛皋、马骥收拢。
马氏乃河西豪族,世代镇守河西,在羌奴自溃之时,迅速接收了河西势力。而葛皋本就是一员虎将,又系出陇西大族。
河西酋长李戎亦依附马骥,故而马葛李迅速结成同盟,割据一方,对抗王师。
王师深入西凉,与西凉军大战数月。最终不占地利,损兵折将,吃了大亏!三万兵马几乎被杀得片甲不留,只有朱卓还剩两千兵马逃归。
此次虽将羌奴赶出雁门关,但凉州割据已成事实,且王师几乎全军覆没!故而刘琛虽重伤仍被问责,解除兵权。
结果刘琛气性太大,竟郁郁而终了!
这下朝廷总算是慌了神!
虽说非必要不让宗室掌兵!广阳侯到底也算是朝廷唯一能制衡四方的将帅了!如今却死了!怎能不叫朝廷上下急火攻心!
【注2】
洛阳城中,人心惶惶。
更有广阳侯之死,乃是朝廷气数已尽的妖言!此事更令天子震怒,下诏全城搜捕妖/人,不得姑息!然而终无所获!
满朝公卿各抒己见,争执不休,朝堂之上乱成一团!
周芳出列启奏:“此番……”
吴太后掀帘而出,质问道:“难不成死了个姓刘的,大汉的擎天一柱就倒了吗?周芳……太尉……是吧!衮衮诸公,只作妇孺口舌之争,你们倒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啊!”
说着又把手里的奏章丢了下去,竹简登时破成两半。
公卿皆拜:“臣等惶恐,陛下息怒。”
吴太后道:“你们倒是给哀家说说……河西羌奴问题倒是解决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诸侯各立山头吗!
河东军、辽东军,倒是有样学样,又跟哀家说匈奴寇边,鲜卑抢掠!我看抢掠的不是这群边夷,而是这群国之蠹虫!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养寇自重!”
众公卿面面相觑,皆唯唯。
王珲道:“先汉有推恩一说,用在武人身上,也未必不行。”
吴太后道:“王司徒以为如何?”
王珲道:“武人拥兵跋扈,以为可以‘以下克上’,朝廷何不借力打力,也抬举他们底下人呢?可没有一个兵卒不想当将军的。”
吴太后冷笑道:“王司徒,你们内斗可真是一把好手啊!”
司空杨旭道:“王司徒所言,虽说冒进,却也是眼下可用之法。”
廷尉荀越怒斥:“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遗患后人,其心可诛!”
王珲忙道:“荀御史此言诛心,太后明鉴,微臣惶恐。”
满朝公卿又分成两派,打起了嘴仗,争得面红耳赤。
吴太后道:“中央现在有哀家压着,暂时弥兵。外头的武人要是斗起来了,不是边疆被胡人趁虚而入——就是他们直接跟朝廷撕破脸,兵进洛阳!”
周芳道:“拉一派,打一派。远交近攻,首先还是得先安抚好都城周围的诸侯。至于远的,他们顶多就是积蓄实力,还不敢挑衅朝廷。”
吴太后却犹疑不能决,索性言他:“……朝廷近来也没钱,给广阳侯追赠为广平郡王,让他儿子进宫入侍天子。丧葬之资就同其爵,给付三千吧。”【PS东汉按制大约就只给那么多钱办葬礼】
众人见太后不愿再议,便亦识趣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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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杜温诵给水镜湖“商隐先生”司马鉴去了信,说他:雅爱丘山,恬于清静,既然能与人同乐,也必定能与人同忧。
司马鉴瞧着飞奴带来的这封诘问信,单看这狂草书迹便能知道帖子主人当时的愤懑了!
司马鉴对一旁正在炉子边烧水煮汤饼的妻子刘氏道:“广阳侯前几日殁了。”
刘氏乃是清河王刘算之女,广阳侯刘琛族妹,故而司马鉴有此一问。
刘氏用筷子搅着面,不答反问道:“你打算去看看吗?”
热气氤氲着她本就寡淡纤妍的面容,显得愈发地娴静澹泊,似山林之间,倏忽不见的云彩。
司马鉴随意搭腔,道:“想想还是算了。”
刘氏道:“想想,想什么?”
司马鉴道:“想天下人之所想。”
刘氏道:“除了名利,若天下人还都能想到一块儿去,那么这世上何来那么多烦心事,要让人想的。”
说着刘氏便走到门窗边,喊道:“吃饭了……”
并无人回应她,她嘀咕了一声,折回来桌边拌着面,道:“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先吃吧。”
这时猕猴跑到了他们桌边,刘氏拿了个橘子给它,不悦地道:“还不如养个猴呢,真是叫人不省心。”
司马鉴道:“朝廷恐怕不太平,你让李家那两位去东郡吧。”
刘氏见他没有拌面,便把自己那份面与他,又拌起面来,道:“……你怎么想的?”
司马鉴摇了摇头,并不多言,兀自说道:“……颍川蔡旭尚殁了,他妻儿素来厌恶我,便让她们姐妹走一趟吧。”
刘氏知他别有打算,便道:“大姐也快十二了,是能自己走走的了。”
司马鉴笑道:“多少驴子还是要给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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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二姐妹得了父母嘱托,便真的共骑一驴,往颍川去了。
襄阳离颍川倒是不远,饶是走了两日山路,也不过四五日便到了。
司马氏二姐妹以为她们赶上头七第一拨吊唁的人,那是绝对绰绰有余的。故而也不急着赶路,悠哉悠哉地在路上玩了会儿。
好容易找到了蔡邸,下人们听得她们乃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