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扫干净了。
——这便是羽卫的速度。
车骑卫赵龙锁生得须髯一尺,满脸横肉,老大不中用的样子,却也是个直脾气,当即站了起来,道:“迦兰君,虽说孔愉此人……你是中州贵公子,怎地也用如此暴烈的手段。不能……”
孔愉此人,首鼠两端,不提也罢。
司马赜道:“话说一遍,听不懂。说两遍,难道真的还有人听不懂吗?我并非有意要诸位难堪,更非摆谱。今日所为,非我所愿。实在是要稳定军心,大家同仇敌忾罢了。若是到如今一桌子吃饭,还有心有疑虑,互相猜忌,那便不必动筷了。任何问题,平州为首,我既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能做多少,拿多少,就看诸位谋事了。”
语罢,司马赜悠悠地戒饬道:“不要为一寸蝇利,失了谋算。更别为了什么败军之将,耽误了前程。”
众人皆心悦诚服,说着奉承词。
司马赜着人将新丰美酒分付,诸君也开始喝酒吃肉,宴会气氛开始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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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进。
蝉鬓蛾眉,幼姣冶艳。艳姿粲烂,光明一室。
或可吴娃明妃为誉。
顾影徘徊,举止方雅。歌声遏云,舞态生风。歌喉转娇,舞袖增艳。长袖振风,衣袂飘飘。衬得她如细雨濛濛里的丁香枝,袅袅婷婷,招招摇摇。
“铜雀台前不曾见,石家金谷几回闻……郢中白雪吟不足,子夜吴歌动君心……歌声消天下愁,舞袖散人间闷……”
芳声丽词,感心动耳。
座中弥不啧啧称赏。
座下有迎合着称叹:试舞袖于吴馆,也应倾国。拽长裙于汉宫,定属专宠。
或者交头接耳,问着:色艺绝伦,此女是谁?
王宿信也殷切问他,以为歌舞如何?宴席如何?
龚雨白了王宿信一眼,看公子这个架势,估计在这儿,就没吃过几日饱饭。
宴席大多都是中州菜式,然而这个色香味形,着实是不敢多恭维。
以此便可知……
司马赜却道:“举止温柔娇风韵,司空见惯也销魂。”
含笑看向王宿信。
这一记眼刀,算是直接断了,让他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给他献美献媚不可,索性又笑道:“辽锦八州,殷实富饶。无论海货山珍,皆四海之奇,诸公也定要不负故乡之恩泽了。”
李服玉道:“山参、皮裘、玉石都是国朝顶好的,承蒙公子不弃。府库为公子封印百车,区区心意,万望公子纳之,勿要见罪。”
司马赜道:“你自记账,会报知陛下太后,贵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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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进。
冷光如流星飒踏,光明一室。
《公莫舞》正是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来。
小小女子,身量未足,却做此健舞,英姿飒爽,精妙绝伦。观其风采,更是艳丽非凡,明珠生辉。
舞得剑意如大江大河,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因为过于精彩,惹得在场大老粗将士的击节称赞,这无疑是最大的肯定。
如果是前面的都能称一句“绝代佳人”,那么跟眼前这位一比,实如萤火比于日月,庸脂俗粉而已。
“这小姑娘的力道,若是男子,直能上战场打仗,跟俺老粗似的,做个区区校尉都是够格的!”
“此人谁是?”
“我们北地胭脂虎,不爱红妆爱武装啊。”
孟光逸摸了摸鼻子,以为扫兴,却不想他家公子竟看得津津有味。
给龚雨递了个眼色——
“……刃寒胜水,江海清光,剑是玄霜。貌美如花,晓露水仙,人是六郎。”
“……神仙骨质清,年少眼如冰。清眸如剑戟,光艳如镜开。”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天与骄姿仪,天钟美如是……”
清音美好,风采超然。更兼顾盼比剑辉,会心私自怜。无一不美得精绝,世所罕匹。
能将一个剑舞,表演得铿锵又艳烈,杀伐果断,又剑胆琴心,真可谓是上上之姿。
“……真叫南威惭色,能令西施愧死。车母、荀女之埒,巾帼不让须眉。”
“这词说得真好!”
“真好啊。”
众人连连称叹。
有好事者互递眼色,以为司马赜很是中意此女。也给王宿信投去了然和恭喜的目光。
龚雨道:“这诗本就是写咱们公子的啊。”
孟光逸眨了眨眼,表示这句是废话。
龚雨道:“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孟光逸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不像……”
司马赜道:“我只是在想,她带着金冠子,还能跳来跳去,飞来飞去,脖子也不疼吗?”
当初七弟、四叔家的四妹、五叔家的八弟及司马灵泫,就是偷偷戴了他母亲杨氏的四翟诰命金冠,两个给扭到了脖子。
笨蛋八弟和笨蛋司马灵泫。
她居然还要九翟金冠,真真是人心苦不足。
孟光逸啧了一声,给龚雨递了个眼色——公子才不会对谁目光这么温柔呢!肯定是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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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赜对王宿信说他是此地主人,他只是陪侍。夜深,先安置了,诸公自行便宜。
众人劝了一场。
此时,歌舞又进。司马赜便道:“此歌听罢便好。”
姬人进。
犹抱琵琶半遮面。
瑶琴弹奏《越人歌》,古调自爱,出尘雅韵。
众人叹服:宋袆绿珠之好声,文君慎女之清角。
一曲罢,姬人又奏《王子歌》。
舞者皆戴面具,赤足,服白裳。雅歌曼舞,摇如舞鹤。
使人如坠竹涛松海,心旷神怡。
飘飘然,有羽化登仙,遗世独立之感。
姬人清唱《王子歌》:千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