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钰倒抽了一口冷气:“咦——这……这不是……”他猛地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圆了眼珠子。
荀斐侧眼瞧了,拍了拍他的肩,疑惑道:“子镇,你认识她?”
公孙钰跳了起来,叫道:“当然不认识。”
荀斐看了看身边的公孙钰和司马赜,皆神色不,她暗暗皱眉,不解其情。
公孙钰斜了斜司马赜,小声道:“泫泫这几日到幽州吗?”
后面半句话不吉利,公孙钰给咽下去了——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司马赜眼皮一跳,怔然盯视着眼前人。
忽的,他甩了袖子,拔腿就走,口中喊道:“徐悟,徐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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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屋檐埋伏的弓/弩手,暗自纳罕骂娘:“被……发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埋伏的杀手伺机倾巢而出,弓/弩手的暗箭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射来。
刹那间,人群骚乱,踩踏与中箭者无算。
司马赜扯了块青帷当屏障,箭矢射来,都被他转动的青帷轻松化刚为柔,铁箭都成了废柴一支。
暗处保护的侍卫,都与刺客打斗起来。
然而纷纷剑雨与箭雨,都是冲着司马赜来的。敌众我寡,敌暗我明。暴露在目标范围之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荀斐赶紧示意司马赜往草垛子边跑,然后自己拿火石点燃了草垛子。
一时间,几个火球,都往那数十位执剑冲他们杀来的刺客身上撞。
司马赜一脚踢翻了街边滚烫的炭锅,一时间,几十个挣扎的站立着的火人,有若旱魃恐怖。
二人将后背交给对方,对着箭雨砍。
荀斐还不忘骂一句:“公孙钰这狗娘养的!”
司马赜道:“别分心,我们往后边,驿站里去。”
二人且战且退。
不远处的街角拐弯处,极佳观景地。赵阮撩开帘子,在马车里看着这场大戏,那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也不过如此嘛。他这般想着,甚有得色。
什么刘彦之,什么司马赜。
还是得靠他打扫干净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道:“让表哥可以收网了,按原计划。”
而他身边的小姬人,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吃着饭,一脸乖巧。
他本就心悦她乖巧,眼下又正是高兴。十分情动地摸了把她的脸,却故意黑着脸,道:“奴奴见外面那么大动静还能吃得下,真是个小馋虫。不许吃了噢,会胖的,到时候你宝姐姐又得罚你了。”
说着夺了她碗筷,自己风卷残云地扫荡起来。
奴奴冷眼看着这埋头吃两口的恶人,抿抿唇,念了万遍忍字诀。
仍天真地娇嗔道:“哼,宝姐姐为何罚我,君侯不知?”
说完这话,已是娇/喘/微/微,似是累极倦极。
赵阮笑道:“好了好了,别委屈了……”
刮了刮她的小琼鼻,宠溺地说道:“你要知道,赵侯府不会少你一双筷子一口饭的。以后一定把我们小奴奴喂得饱饱的。”
然而这打趣的话,刚出口。便与她那纯净水媚的眼眸撞个满怀,湿漉漉地好像沐浴在春风春雨里,令人打了个寒颤。
似泣非泣,似嗔非嗔,似喜非喜,似怨非怨。含情含愁,楚楚可怜。
身如水云,心若琉璃。
一览无余。
像承露的幽花,弱不能受。
赵阮骂了句小妖精。
抓过她的脖子就开始啃。
她的玉颈,又润、又滑、又香、又细……但是偏偏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赵阮烦躁地又骂了句,沉沉的声音里满是欲望:“小妖精,我要你啊。”
奴奴一边迎合着,一边略带委屈地娇嗔:“君侯要让我死吗?奴奴为了君侯的大业,已经七八天没有吃几口饭了。这两日,宝姐姐说还要断了我的饮水。说是会水肿发胖。嘤嘤嘤。”
说完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能再言。
边说边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砸。
一颗颗,温凉的泪珠掉在赵阮的脖颈,顺着颈线往下淌……
赵阮埋首在她发间沉沉喘息。
赵阮缱绻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以后绝不会让奴奴这般委屈了,你能作掌中舞,自是谁都比不上的掌中珠。以后,我会待你好,会爱你疼你怜你——以后你就叫珠儿吧,不要自称为奴了,我怎么舍得啊。”
嗯……怀中人软若春水,确实娇气得很,还往他怀里蹭蹭,蹭掉了鼻涕和眼泪。
赵阮却觉得可爱天真极了。
千秋无绝色,他于道旁却能偶得振古之丽姬,实在是一段足够香艳的佳话。
何如,舞嚚遇患病遭弃的晋治氏女奴,舞嚚爱之,生贵子。赵阮是信命信缘之人,不仅爱此女美丽,也爱此女之不幸,更爱此女的运气。她能有运气遇见自己,就已经是脱胎换骨了。
贵公子遇薄命女,给娇气的小妖精一个家,有何不可呢?
拿着她的手,一路而下,挑逗着自己,取悦着自己……这一刻,窃以为,任他翻云覆雨手,诚不如纤纤绕指柔。
清明的瞳仁里,染着层层叠叠的烟霞色,恰若外头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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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属下报告,让他赶紧撤离,那边顶不住了,今夜行动,估计是杀不了司马赜了。
赵阮掀了帘子,发现周围确实伤亡惨重,若是再恋战,幽州兵士马上就要封锁住这里了。
赵阮引弓搭箭,将珠儿圈在怀里,拿着她的手,拉开了弓。而他在她耳边笑道:“让我们看看小珠儿的运气如何……”
“嘭……”如同开了天眼似的,直直往司马赜心口扎去。
似乎已经是命中注定,回天乏术了。
却见身边的荀斐快若闪电,稳稳地挡在了箭矢前。倒在了司马赜怀里,吐了一大口血,奄奄一息,昏死过去。
司马赜目如鹰隼,看向射箭处,滔天的恨意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