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水莲花,不胜清怨。
公孙钰道:“这四侍,一个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都是随主能耍花枪的。”
众人不置可否。
惟为首侍儿道了句:“公孙公子说笑了。”
四侍,皆衣青碧绫,纤妍修长,态韵娉婷,水葱似的,惹人多看两眼。
司马赜又问道:“方才在外头也不见徐司马和方副卫?”
此二人乃是荀斐的手下,定州行军司马徐琰,副卫方凭。皆身手了得,又善筹策,不可小觑。
一时凝冰。
谁知此时,公孙钰又说话了。
“这……这……她……她……”公孙钰大惊,此时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一侍儿。
这还不算,他直接快步走了过去,道:“抬起头来?”
为首的侍儿,显然想要阻止。却也没什么能力和立场阻止,便只是焦急地唤了声:“公孙公子!”
沈聪笑道:“公孙公子?莫不是青眼此貌美侍儿?届时跟荀女郎打个招呼不就是了,如何这般一惊一乍。”
其余人也无意关心此事,裴子玠更是坐在桌边,品起茶来。
那侍儿只得为难地抬头——
真可谓是:淡妆浅抹,天生丽质。
眉目如昼,眼梢起艳。远黛明媚,星眸流离。媚而不妖,雅而有韵。
应是蓬莱殿里人,不是金谷凡艳姝。
陈遐笑道:“烟视媚行,淡淡蕴笑。美而韵,饶风姿。汉宫,合德却步。馆娃,西施愧死。公孙公子,慧眼如炬啊。”
又以为此女眉目之间,仿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公孙钰甩甩衣袖,正色道:“这小姑娘,跟我从姐生得六七分相似。这倒是奇了。”
裴子玠道:“公孙熤之女,姿德婉娈,学涉九流,博综诗书,精研歌弹。其草如飞涧之瀑溜,气势若九天泻银河……”
公孙钰道:“停停停,打住。有夸人往死里夸的吗?良心不会痛吗?你心仪公孙徽夜?”
裴子玠十分自然地回绝道:“这倒没有——爱屋及乌罢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啊,可以醉杀霞,竟带着些自鸣得意的小骄傲……梨涡晕开,显得娇俏。
公孙钰跟见了鬼似的,嘴巴翕张,一脸震惊,目光灼灼的盯着裴子玠,奇道:“她妈……确实很有名……”
沈聪见公孙钰这活宝,这般调侃裴子玠,简直想要捧腹大笑。但还是收敛着,只是拍了大腿,忍笑道:“出众风流旧有名,赢得青楼薄幸名,堕入平康噪艳名。”
公孙徽夜之母,秦淮妓萧月娘。
秦淮月娘、花奴二妓,并称妖艳。原籍会稽,时人比美施旦。
刘彦之落了一子,白了他一眼,意思是在嘲笑他是不专心的臭棋篓子。
裴子玠冷冷一笑,非常嘲讽:“公孙公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沈聪笑道:“真如公孙公子所言,但看此侍儿姿首。便可知‘金钗十二行,月明十二楼’的秦淮月娘,着实国色无虚。萧月娘词,清丽可观,其‘妾是一时艳,不堪千岁期’,雅有风采,真是可惜了——其母女二人,算得上红颜薄命,着实堪哀啊。”
陈遐也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十二楼中月自明。侍儿虽流离光艳,弗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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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钰嗤之以鼻,顺着话,指桑骂槐,道:“着实堪哀啊!沈祭酒性情中人,不似某些人,木石心肠,实在凉薄得可怕。”
这说的便是公孙徽夜被东胡强行掳走一事,旁人尚且惋惜,就中熟人,却如无事人。
裴子玠实难忍受他一而再地冷嘲热讽,便也回击,道:“我只去过辽州两次,与你从姐并无特殊私交。”
“赵女郎是误会,我从姐又是误会?怎么一个个的,便都给你赶上了。她们不上赶着祸害别人,倒是逮着你一人薅羊毛呢?”公孙钰略显气愤,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
裴子玠淡淡地道:“公孙公子,凡事不要捕风捉影,胡乱给人攀附罪名。”
公孙钰道:“私德有亏,律法管不着是吧,就这么肆无忌惮是吧。”
裴子玠淡笑道:“届时让泫泫评价一下,究竟是洁身自好的人私德有亏呢?还是姬妾婢盈于后房,又有婚约,还胡搅蛮缠的人,私德有亏呢?”
公孙钰真是被他气笑了,这裴子玠不仅炫耀自己与司马灵泫亲近,可以称呼其名,更是把他的短处悉数说来抨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索性阴阳怪气道:“对对对,不似裴公子高明,天家的婚姻都能四两拨千斤地退了,这是寻常人能轻易办到的嘛。我委实要向裴公子讨教几招了,裴公子可要不吝赐教啊。”
刘彦之见司马赜竟然也走到了侍儿面前,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来。也是颇为好奇,便问道:“——说着这侍儿呢,怎么你俩倒是像妇人互扯头花,还是小孩子闹架?”
公孙钰强调道:“你只去过辽州两次,她却来了蓟州,来了幽州。”
裴子玠道:“公孙女郎好佛道、心良善,常置水陆法事、与布施民众。一次乃是正巧去幽州公干,一次是顺便送钱的。两次。”
公孙钰道:“五千贯,你是真有钱。幽州步兵校尉之俸禄,不过四百石。一掷千金,真有意思……裴公子,你当真问心无愧吗?”【PS是古代正常物价的五千贯!为一面之缘的妹子送五千,虽然是做“善事”用的,但是在妹子看来就很苏了。士族旁支,士族之女也没什么钱的。虽然公孙熤不会没钱,爱女公孙徽夜不会没钱。但是在裴子玠在他的能力范围和他与公孙的一面之缘的情谊,着实很多“很爱”很给力了。裴子玠给泫泫送的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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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玠摇了摇,大方说道:“是的,公孙女郎与泫泫,三分相似。”
【PS裴子玠和司马灵泫,有那么点儿“小暧昧”,这个不是在司马赜大老远就跟司马灵泫说这个事,结果她还情绪不稳定地气氛地骂裴子玠和(幽州女和庐陵公主)嘛emmm,这很难评。】
公孙钰笑里含怒道:“这还说自己不无耻呢?”
裴子玠道:“未曾不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