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抱着草雉的胖子,忽然感觉身子一冷,跟着便打了一个喷嚏。本能地抬头四望,他便感觉车窗之外变得雾蒙蒙的,像是起了雾,又像是路灯变得暗了。
胖子用袖子摸干净鼻涕,颤颤巍巍说道:“情况不对呀?马老。”
“起雾了,路都看不清了。”司机老张也附和道。
“哼,小把戏。只是老夫还没看出这术的来源。”唐装老者神态自若,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旱烟叶子的布袋,又从布袋里捏出一撮旱烟叶子塞进了手中把玩的烟袋里。划一根火柴,点好烟袋。
“咱们是不是降下车速,再这么开下去恐怕要出事了。”司机老张紧张地请求着。
“不用。”唐装老者说完,便摇开了车窗。在车窗刚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便有一股如利剑般的寒意刺进了车里。寒意猛烈,一直能戳进人的骨头里。
唐装老者的面色也陡然凝重了几分。他使劲嘬了一口烟斗,烟斗猛然爆发起一阵红光,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趁着烟火最旺盛的时候,老者将烟斗磕在车窗上。烟斗如烟火炸开,瞬间便有一团火星子包围了整辆汽车。
那火星子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专门追着烟雾轨迹蔓延。甚至连车内胖子的头发都被了了一大片。不过他也瞬间感觉身体一暖,刚刚的刺骨阴寒瞬间被连根拔了出去。
唐装老者重新关上车窗,车内的火星子零零散散地熄灭。
胖子受了一惊,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外的雾气不见了,路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马爷!果然高人!”胖商人挑着自己的肥胖手指,狠狠地夸着。
马爷已经开始装第二袋烟:“才刚刚开始。老张保持车速。”
“好咧。”
果然,第二波异常很快到来。随着烟斗的火星散落,那股阴冷的气息又重新升起。不过这次那阴冷只在车外,暂时还没有要入侵的迹象。短时间内,唐装老者也不知道对方要干嘛。
忽然,司机老张轻轻拨动方向盘。汽车猛然转向,直接冲向了路边的稻田。
“老张!”唐装老者发现情况不对,立刻一声大吼。吼声裹挟着一股老烟喷向老张。
就在那烟喷向老张后脑的时候,老张身体一震,眼前的景象也为之一变。刚刚分明还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忽然间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稻田。老张赶紧猛踩油门,同时也把方向盘打到了极限。
沉重的车身因为惯性猛然侧翻,几乎直接来个大翻身。
只能说三人的运气不错。汽车翻到最高点时,左右晃荡了几下,还是重重落回了地面。
“woc!老板,我可能是撞邪了,刚才明明看见是条弯路。”老张狠狠拍着自己的胸口唏嘘道。
“是撞邪了。”唐装老者声音阴冷:“东洋阴阳师虽然分成了血咒和阴鬼两脉,但血鬼两门的术却是彼此成就的。他们这次是以血咒招了阴鬼,用阴鬼当了我们的去路。”
“鬼?”老张和胖商人几乎同时惊呼。
“放心,我们汉江炎门专克阴门法术。老张,开车。”唐装老者慨然道。
老张赶紧启动汽车,却是心有余悸:“马爷,这条路不会还是……”
“车里有这些烟在,便可保你百邪不侵。”说话间,唐装老者又“吧嗒”抽了一口烟,车内瞬间烟雾缭绕。虽然有些呛嗓子,但胖老板和老张也都是老烟鬼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相反,那烟对他们来说似乎还有些提神的作用。
汽车很快再次上路,只是唐装老者没有发现的是,一丝细若游丝的血迹从老张身旁的车门把手下钻进了车里。那丝血迹挤过车内的密封条,然后慢慢聚集,最后只勉强聚集成了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点。那红点轻轻挪动,慢慢如同一条红色的蛆虫。那蛆虫明显有些不适应车的烟雾,挪动的速度近乎于零,但却是在挪动的。
似乎是发现了挪动的不易,那“蛆虫”再次缩成一个圆滚滚的“小米粒”。缩到最是圆润的时候,“小米粒”突然从门上脱落,直接坠落在车底的皮质脚垫上,被摔成了一片碎点。
又是几分钟过去,那血滴终于再次凝聚成了半个“小米粒”大小……
脚垫附近,烟雾淡了很多。米粒再次伸展开,以一个“蛆虫”的形态开始爬向离合方向,而且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开。
几公里之外,面包车已经恢复了全速。只是车速所限,即便全速,他们依然在于前面的目标持续拉开着距离。要不是因为刚刚借鬼力让前面的车延误了两分钟,他们早已失去了目标。
车内安安静静的,没人敢出声。他们目光炯炯,关切地看着上杉泉。
此时的上杉泉,面目扭曲,眼睛通红。他的眼睛空洞,瞳孔却在不停地转动着,似乎看见了什么虚无的存在。
“少主似乎要失去对血标的控制了,井上君,能不能把车开快点。”戴眼镜的中年人小声地催促着司机。
“上杉天师,我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想要再加速……就只能减少负载了。”
“减少负载?”中年人自己嘀咕一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低声对两个年轻人命令道:“早田君,藤井君下车!”
两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没有过多由于,而是直接打开车窗,飞身越出。两道身影直接被甩飞了。虽然身为异人,但还是顺着公路滚出很远在终于□□着躺在了路边。
车上少了两个人,车速快了些,但也只是为上杉泉失去对血标的控制拖延了几秒时间。他的一双血色眼睛不由自主地瞪着,眼角都裂开了,似乎只要瞪的更凶一些,便能将血标与目标之间的距离拉进一点。
血标已经蠕动到了老张的脚跟边,一双血色的眼睛透过那小小的血滴盯着老张裸露在外的袜子。经过几次被踩扁,几次被撵开之后,那血滴终于一点点地再次聚集成更小的一点血,开始努力地在老张的后鞋帮上“攀爬”着。
短短两分钟时间,对那弱小的血滴而言却如同几个小时一般。终于爬上了鞋帮上边缘。老张的脚微微一动,那血便直接被吸入了袜子里,氤氲成一片为不可查的血迹。
小面包车内的上杉泉眼神忽然凝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