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昆仑山脉,沟壑险崖无数,人径绝迹。这天,却有一老一少从茫茫大山中走出来,凭空一般出现在了穿越了茫茫荒野的一条公路旁边,身上不见任何长途跋涉的狼狈。
他们如同常人一般拦下了一辆满目疮痍的公交车,去了最近的小镇,从那里又转乘一辆体面一些的大巴去了更大的城市,转了飞机,直飞京城。又是几番倒车后,他们来到了京城中心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院墙斑驳,一副经历了岁月洗礼的样子。门口不见任何牌子,一扇威严的铁门却预示着这里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少年敲响大门,从大门打开的小窗里递进一张用牛皮纸封起的信封。轻飘飘一封信递出,却如同在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了一颗炸弹。
那信很快便传递到了这个国家最核心的办公室。一通通电话快速播出,几个大人物紧急停止手下工作,几乎在几分钟时间内便开启了网络会议,又不过几分钟之后,第三战线统帅何军虎作为全权代表接待了一老一小。
“两位怎么称呼?”何军虎将二人接来了一处少有人迹却戒备森严的院子。
在一个安静房间里坐下之后,双方才开始了第一次对话。
“在下松十三,这位是石二八。”年长脸上挂着恰当的微笑,年轻的却是轻轻挺了挺胸,虽然用力忍者,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傲气。
“守柱人,不问人间事。不知道这次下山,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何军虎问。
年长者眯起眼睛,和蔼道:“呵呵,还是按规矩来吧。石二八要去南方。”
规矩,何军虎是懂的。
守柱人来人间办事都是两人,一个在京城坐镇,一个在人间行走。这个规矩由来已久,似乎从有帝王的时候就有了这个规矩。守柱人为神之奴,帝王是人之王。自从神明断绝人间路,守柱人作为神的侍从也自觉断绝了与人间的交往。若不是人间发生了惊动神明的事,华夏的守柱人都会老死昆仑。但他们来人间办事,出于礼貌还是要先过了人王这一关。留下一人,也是让人王放心,主动做人质的意思。
对等的,人王也不会擅自干涉神明的事,不会主动追问守柱人来人间的目的。
“好。那我预祝松十三先生在京城过得愉快。石二八先生想去何方,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南方。”年长者言简意赅地回答。
“可是为了半月后的论理大会?”何军虎试探地问道。
长者微笑,微微摇头。
“哦,好,我会派人把石二八先生送去南方的。只是最近因为论理大会的事,会有不少异人去往南方,方便的话我可以介绍石二八先生随他们一起去。相信会省去很多麻烦。”
长者微微沉吟。
“规矩我知道,不会透露这位石二八先生守柱人的身份的。”
“嗯,那就麻烦您了。”长者点头同意。
离开了这处神秘的院子,何军虎立刻爬上自己的汽车。
“开启屏蔽频道。”刚上车何军虎便命令道。
开车的人,熟练地按下一个按钮。面板上弹出一部外形平平无奇的老年机。他将手机递给后座的何军虎。
“有人要去南方了。告诉阿狗,最近低调点。”
“呵,他可是战神,谁能让他低调。”话筒对面传来巳蛇不以为然的回答。
“守柱人。”何军虎重重地吐出三个字。
“啊?!”话筒另一端一声惊呼:“守柱人为什么要针对战神?”
“不是要针对他,只是要去南方。你们要尽量,不,是要绝对避免冲突。”
“是。”巳蛇郑重地回答。
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之后,巳蛇不敢怠慢,亲自找到了叶嚣面谈。
听到“守柱人”三个字,叶嚣也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守柱人办事,没人可以问缘由。将军有什么猜测吗?”
“没有,只说让我们避免冲突。听说守柱人只办跟神有关的事,应该不会跟我们有什么瓜葛吧?”
叶嚣沉吟,因为南方发生那件大事的时候他还在伤重不醒,所以最后也没想到守柱人为何而来。不过他可不会相信什么守柱人只关心神的事这种屁话,特别是那些生来就就含了金汤匙,被奉为天缘人,刚懂事又便进山修行不谙世事的家伙们会有多高的觉悟。
“知道这次来南方的是天缘八姓的哪家吗?”
“只知道来人号石二八。”
“二八?”叶嚣手指撵动,慢慢嘴角微微上翘,片刻又眉头微皱:“这次麻烦了!”
“怎么?您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也大概知道是哪家的了。”叶嚣面色凝重,似乎心神早已经跑到了别处。努力想了半晌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十全应对,只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吧。
“你先把其它事放放,多关注一下郑家。”
“天缘八姓之一的郑家?”巳蛇似乎有所觉悟,立刻醒悟道:“您是怀疑那位石二八是郑家人?”
“不用太过激进,避免冲突,能打探到多少算多少……”稍稍停顿,叶嚣又补充道:“其实,你只要关注一下那座郑氏大厦里进进出出的人就行。”
这还是巳蛇第一次生出一种战神在犹豫的感觉。是啊,这次可是天缘八大家,处理不好说不定就是踏天的大灾祸。
其实巳蛇并不完全了解叶嚣犹豫,如果她离开时多偷看一眼就会发现叶嚣正抬起了两只手,左右张开,上下晃动着。他是在掂量,在掂量天缘八大家与扎彩门那位门主的重量。对他来说惹天缘八家没有怕不怕,只有值不值。
深夜,一个男人拖着疲惫的身影钻进了一条胡同。左右看过没有可疑的人影之后,才打开了一扇贴了三张黄符纸的铁门。迈步进门之后,又从门边的小罐子里捏出一撮红色粉末,贴着台阶细细地撒了一道,才关闭了铁门。
随着一声锁销弹出的声音,男人不由得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脱下帽子,一头雪白的头发在黑夜里依然显眼。就在他将手伸向点灯开关的时候,黑暗中忽然闪过一丝火光。
男人吓了一跳,身体本能一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