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地下王城确实是黄金的产业,他在征服了脚下这颗星球之后,调用庞大的人力物力而修建出来的。 但是,这里面也确实没有写他的名字,就算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就腐烂成泥。 “你说得没错,这里没有写我的名字,不过,一般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家中写上自己的名字吧?” “那可不一定。” 许诚把自己的脚挪开,脚底下的地板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你看,这里写着我的名字,明显是我的家才对,应该滚的人是你。” 黄金微微有些错愕,但他并没有因为许诚这种无厘头的举动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跟弑神者一点都不像。” “怎么,你跟弑神者很熟悉吗?” “当然,别看我跟弑神者是敌人,但我们之间相见恨晚,交流一点也不少。” 黄金的语气带着怀念:“他的性格看似开朗,但心中却藏着悲伤,只是用面具在伪装自己罢了。” 能够说出这种话,证明他对弑神者确实非常熟悉。 弑神者一辈子沉浸在痛苦中,开朗的性格只是他的伪装。 许诚发现一件事,弑神者死在黄金的手里,但是黄金却总是把他挂在嘴边,言语间偶尔会流露出惺惺相惜的行为,这可不是手下败将的待遇。 在许诚疑惑的时候,黄金已经绕过他,走到了堕落之王的面前。 他仰起头,打量着沉眠不醒的儿子,表情宁静,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氛围,这对父子之间肯定发生过很多故事,但这种氛围令人不忍打破。 偏偏就有人忍心。 “这是你儿子吗?” 许诚明知故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囚禁在这里?” “他与旧神相恋,生下后裔。” 黄金没有隐瞒:“这是决不能容忍的大罪,原应该以死向主赎罪的,但是看在他曾立下的汗马功劳,最终我选择让他囚禁于此处,用余生而赎罪。” 他的语气甚为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 “与旧神相恋?” 许诚十分惊讶:“这算什么罪?” 他还以为这位至高的长子是犯了想要夺他鸟位的谋逆之罪,才被囚禁在这里。 没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跟别人谈恋爱,就受到这么大的罪过。 “自由恋爱懂不懂啊老头,难道你儿子找老婆都得经过你同意吗?” 听见许诚的吐槽,黄金转过来看着他,轻轻摇头。 “你不懂。” “放屁,你直说我不就懂了?谜语人滚出去好不好。” 别怪许诚这么对黄金不客气,毕竟这是他的生死大敌,没办法保持素质。 黄金没有在乎他的冒犯:“这是不能容忍的立场问题。” 许诚忽然反应过来:“你们是一神教?” 结合黄金之前讲述的伟大之主的传教过程,加上他们与旧神之间的对立,还有黄金现在的反应,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信仰的伟大之主,属于一神教。 一神教最大的特点,就是绝对不容许第二位神的出现,其余神灵都会被他们打为异端,是绝不能交往和触碰的。 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得清楚,黄金长子拥有如此显赫的地位,竟然仅仅只是因为与旧神相恋,竟然就被判处无期徒刑。 “没错,在伟大之主的荣光下,不会有其他伪神的位置,所有异端都是我们必须消灭的对象。” 此刻,黄金的气势为之一变,宛如淹没一切的海啸。 整个地下王城都在黄金的气势下轰鸣和颤抖,唯有许诚屹立在原地,如同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动也不动。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伟大的人物呢。” 许诚嘲讽到:“原来只是被宗教洗脑的战争疯子,你们的主也是个传销高手吧。” “你错了。” 黄金眸光凌厉,直视着许诚的双眼,他可以容忍许诚的冒犯,却不能容忍许诚对主的质疑。 “主是真实存在的,只有他才能够真正挽救这个世界的未来,其余伪神只不过是阻碍,是拦路石。” “其他神也是这么认为的,凭什么你们就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伪神只不过是大地诞生的自然生物而已,它们只能随波逐流,把握不住这个世界的未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正确的?” “因为主已经预见了未来,祂将带领我们,走在正确的路上……” 许诚和黄金争辩起来,当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是,黄金的嘴炮十分了得,毕竟他传教几百年,又当了几百年的王,深谙诡辩的技巧。 许诚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绕进去,有时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直到黄金又一次拿弑神者举例的时候,感觉自己又被说服的许诚,连忙转移话题:“你别老是提起弑神者,想炫耀你杀死他的功绩?” “不,我提起他可不是炫耀,而是遗憾。” 黄金停下嘴炮,微微仰起头,怀念道:“在我心中,令我怀念至今,最为自豪的战斗寥寥无几,排在第一名的就是曾经抓住了主,得到追随祂的机会,排在第二名是与弑神者的战斗。” 许诚没想到弑神者在黄金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你不是杀了他吗?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黄金第一次叹了口气:“他确实死在我手里,但并不是我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