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氏善于阿谀奉承,贪图财利,又善于毁谤,进献谗言,因此赵一葵和大臣们越发疏远了。
莘氏生怕赵一葵和大臣们多接触,倒和自己生疏了,因此一味的灌输赵一葵骄奢淫逸。
高祖时期共同打江山的功臣,到这时,早已七零八落。
如今侍奉在赵一葵身边的都是一些内人,他们为利益驱使,养废了赵一葵。
傅衡幼承庭训,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要继承爷爷的衣钵,辅佐帝王,成就一代霸业。
“还好,赵一葵还小,还来得及。”傅衡踱着步子回去,一边想着赵一葵的事情。
不知不觉,明月昭昭,晚风习习,到了秦淮河边。于是干脆老夫聊发少年狂,脱了衣服到河里去沐浴一番。
洗完之后,傅衡竟然在河岸边杨柳树下,捡到了一个燕子的蛋。傅衡心念一转,揣着蛋回府去了,知道明天的饭有着落了。
傅衡回去以后,挑灯夜战,翻阅典籍资料,给赵一葵制定了完善的养成计划,取名《帝诰》。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傅衡带着《帝诰》上朝,看见王座上坐立难安的赵一葵。
想到即将要对她做的事情,傅衡的疲惫一扫而空,反而十分的亢奋,忍不住弯起嘴角。
每天的早朝天还没亮,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赵一葵来说,就是一种大大的折磨。
宫里的游戏都已经玩腻了,突然出现的傅衡,给了赵一葵满满的期待,他是唯一不说教自己的人。
早朝的时候,赵一葵早就发现了,傅衡在偷笑,一定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于是一下朝,赵一葵就像个树袋熊一样,黏上了傅衡。
赵一葵一下子就发现傅衡袖子里的蛋:“这是什么呀?太傅。”
傅衡摸了摸赵一葵的头:“这是燕子的蛋。”
赵一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哇,阿葵都没有见过诶。”一边说一边把蛋放在手中转来转去。
傅衡看她玩的兴奋,也不打扰。自己悄悄地钻进了赵一葵的小厨房,没过多久就整治出了一桌美食。
“阿葵,你看,这个是艾草煎蛋,这个是山谷里一种野生植物,名叫鼠曲草。”
“鼠曲草当地人叫艾草,春天刚刚绽开黄色的小花,人们习惯把它当成春季尝鲜的野菜。”
“长安的人们,更是独有心得,混合鸡蛋煎制,鼠曲草释放浓烈芳香。”
傅衡夹了一筷子给赵一葵:“阿葵,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赵一葵早就馋的不行啦,连忙凑过来:“烫,烫,好吃,好香啊,这就是刚才的那个蛋做的吗?”
傅衡微笑道:“对啊,这个汤也是用鼠尾草做的,与鲫鱼同煮,去腥提鲜,为汤汁增添别样的余韵。”
傅衡又道:“尝尝这个,是用糯米粉揉捻成团,花生碎芝麻白糖椰蓉作馅。”
“树菠萝叶衬底,加入蜡质表面不易精连,鼠曲草的微苦,衬托出馅料的香甜。”
“两种看似对立的味道,彼此呼应相互交融。就像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人照水就可以知道自己容貌的样子,看一看百姓就知道国家治理的好与不好。”
“善言听得进去,道德才会进步。选择德才兼备的人治理国家,抚育万民。”
“百姓才会相亲相爱,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之间才会五伦关系和顺。”
赵一葵若有所思:“太傅说的有道理,可是一葵不太会。”
傅衡展颜一笑,摸摸赵一葵的头:“有我啊。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赵一葵被傅衡的笑晃晕了,晕乎乎的点头。
夏日炎炎,窗外芭蕉冉冉不断的倒退,马车内却安详静谧。傅恒静坐养神。
赵一葵扒着窗户疯狂探头,一边使劲摇着太傅的衣袖,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看着路过的一切事物。
看着赵一葵的样子,傅衡心里暗暗好笑,知道自己赌对了。治人如治水,堵不如疏。
突然,感觉到赵一葵安静下来,不再拉扯自己的衣袖,缩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傅衡慢慢睁开眼睛。
原来是一群猎人张开罗网捕猎,里面已经有一些鸟雀,在疯狂的挣扎着,撞击着罗网。
赵一葵是见过这些的,宫里有很多鸟,它们长得很华丽,生活也很安逸,会说吉祥话,但是有时会对人爱理不理。
但是赵一葵从来没有见过它们这么狰狞的样子,一时间缩在傅衡的怀里,想看又不敢看。
傅衡思忖片刻下了马车,回身把赵一葵小心抱了下来,牵着赵一葵的手慢慢走过去。
猎人还在议论纷纷:“今天的猎物还算丰盛啊,都进入了咱们的网。”
“是啊,但涸泽而渔可不是长久之道。这些猎物我买下了,请你们把他们放了吧。”傅衡示意仆从递给他们银子。
猎人们看他们衣着华贵,知道是大人物,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我们这就把他们放了。”
赵一葵看到小鸟们四散飞到密林中去,回身笑眯眯地摇着傅衡的袖子:“太傅,你真好。”
傅衡却眉头紧皱:“陛下泽心仁厚,不忍见生灵涂炭,救了小鸟们。”
“可是猎人为了维持生计,必定会再次捕猎。我们不在的时候,它们再被捕捉到那怎么办呢?”
赵一葵很忧郁:“太傅,那怎么办呢?”
傅衡欲言又止:“道理简单,但做起来却太难。”
赵一葵激动起来:“真的吗?请太傅教我,但凡寡人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傅衡不紧不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国家在陛下的之下兴旺起来。”
“如果民众能够安居乐业,生老病死有着落,就有能力保护小动物了。”
傅衡的话,简简单单,却像一把巨锤,重重的敲在了赵一葵的心上。
赵一葵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从前大臣们讲过的很多道理,自己都不想听,但是如果自己也有了想保护的事物,那些道理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