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喝酒喝得浑身像着了火,声音都变得低哑:“四楼房间有衣服,要不要…”
“那我扶你过去换一身干净的吧,不然会感冒的。”
姜藤顺势搭话,其他人是觉得姜藤会耍小手段,可夏正寅自尊心膨胀,他难道还压不过一个女人吗。
偏偏,还真压不住。
进了房间,夏正寅直接就扑上来,姜藤脸色一沉,忍了许久的怒意得到释放,一抬腿,膝盖击中他的腹部,紧接着她又补了几脚,夏正寅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喝了酒后脚下虚浮,被床边的毯子一绊,后脑磕在床沿,当场昏迷。
姜藤居高临下地轻嗤,真是不扛揍。
随即她蹲下,从他的口袋里摸出那个手机,以及她想要离开,势必得让他的人先走。
所以姜藤用他的指纹解了锁,给他的朋友们发了极为猥琐的信息,让他们信以为真。
她在退出去时,发现夏正寅有个置顶的群聊。
姜藤不混这片,但也听过几个名,看来夏正寅跟鸦岗那帮人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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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怜,姜藤还不会真和夏…”
凌晨时许,齐怜一等人散了,三俩结伴从会所走出来,她们到结束都没见到姜藤和夏正寅,加上夏正寅又发来那条消息,睡了是八九不离十。
齐怜轻蔑一笑:“姜藤缺钱啊,不然,她今天怎么会信我的话过来呢。”
“当年不就是勾搭上程嘉杭,程嘉杭也是蠢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齐怜话未落,忽然有一黑影从暗处靠近,迅速拽住她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跌跌撞撞,后背撞上坚硬的水泥墙面,再回过神时就见姜藤如野狼似的眼睛。
而姜藤将抽了一半的烟夹在指节间,泛着猩红的光的烟头离齐怜的脖颈只差一点点。
另外两个女生既诧异又惊慌,强装凶狠地威胁姜藤。
姜藤不屑将她们放在眼里,真要动起手,她们不是她的对手。
姜藤本就长得高,现如今冷眼盯着齐怜,压迫感将她笼罩,“齐怜,今天咱们把话说开了,我姜藤究竟是哪惹到你了。”
姜藤从会所离开后,从店里买了包烟,一直藏身在暗巷,边抽着烟打发时间边等着齐怜。
酒吧那一次,是她胃不舒服,她就算了,现在齐怜要一再逼她,还翻出那张照片,无疑是在提醒姜藤,她就不该放过。
齐怜不惧地迎上姜藤的眼睛,笑得狰狞:“姜藤,我就是想看你的骨头被打碎时的惨样,也让你尝尝我受过的痛。”
“你明明能救我,为什么要选择视而不见?!”
姜藤不明白,甚至没有任何的印象。
齐怜告诉姜藤,她们初中也是一个班,她父母破产后搬回鸦岗,人生地不熟被混混姐盯上,堵在暗巷里。
而当时的姜藤,父亲靠建材大赚一笔,有钱长得漂亮,就是性子傲,独来独往。
“那一天,我看见你了。”
可你为什么不帮我,不救我?
姜藤想起来了,也将齐怜那道揭开陈年旧事后恨透了她的目光收入眼中,她忽地将齐怜松开,唇边漾开抹哂笑:“齐怜,我猜后面是来了城管吧。”
齐怜渐渐收住笑,神色凝固。
姜藤一字一顿:“齐怜,救人的方式一定要共沉沦吗。”
那时候的姜藤才十三十四岁,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贸然帮齐怜,绝对会和她一样的下场,她不喜欢惹上麻烦,但也不会放任不管,她认出那是新来的转学生。
就因为这事,齐怜要在姜藤最落魄的时候踩一脚,还自以为自己是对的。
谁让你当初不帮我,那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
殊不知,自己犯下的错,是打碎了姜藤的骨头,也摧毁了她的灵魂。
她和当初那些欺负她的人,有区别了吗。
姜藤将烟头丢在齐怜的脚边,狠狠地踩灭,就好像也将陈年旧事踩在脚下,从始至终,她不再给她一抹眼神,不配。
姜藤要走,齐怜回过神后将她叫住。
她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藤,心乱如麻,但她还是想要告诉姜藤:“那段视频,夏正寅有备份。”
转瞬间,周遭寂静。
姜藤垂放在身侧的手默默攥紧拳,咬着牙,狠狠睨过齐怜。
那就是一颗炸弹,而现在她打了夏正寅,夏正寅绝不会让她好过。
口袋里的手机已经没用了。
姜藤掏出手机,眼皮子不带眨一下,将其狠狠砸在地上,霎那间四分五裂。
这种鸦岗的烂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
而在这时,远处会所外警笛声响彻天际,划破暗夜长空。
齐怜的朋友去看了看,又立马跑回来,瑟缩道:“好…好像是夏正寅出事了,被担架推上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