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奔回家里。
沈听月打开书柜最下面一层,在角落小盒子里找到了那盏永生花,她摸索打开按钮,手不觉开始颤抖。
抚摸字体纹理,上面刻着少年最纯粹的情感。
“沈听月,我喜欢你。”
沈听月跌坐在地上,用手轻拭玻璃罩堆积的灰尘,所以她觉得廉价不走心的礼物是他亲手做的,她脑海又响起他脆弱又坚定的“是。”
周城不信沈听月喜欢他,就像她当初误会他喜欢别人一样。
他们俩像陷入死循环。
沈听月将永生花放回桌上,鼻尖酸涩,大颗泪珠拍打玻璃罩,她发泄了很久。
高中她狠心把所有有关周城的东西都扔了,下定决心要忘记他。
只有这盏永生花留下,被沈娇放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想到这打了电话给沈娇,急匆匆说:“姐,我之前那瓶星星你扔哪了?”
沈听月出国前为了让沈娇放心把那瓶星星交给沈娇处置,这是第一次问起,她想过沈娇会销毁掉,可在这刻她祈祷,万一呢…
沈娇正带着小孩逛超市,商场有些吵沈听月问了两遍才听清,“我扔了。”
沈听月彻底僵住。
沈娇轻笑,“逗你呢,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好好保存了,在我房间抽屉里,自己去找。”
挂断电话后沈听月立刻去了对面房间,握着星星瓶,破了闸的回忆涌来,她一个个拆开又叠回去,翻到最后那句,“自此山水不相逢。”
老旧字体已经黯淡,当初的情景她也记不太清了。
“跋山涉水,只盼久久不离。”
这是最新的一笔。
沈听月飞到英国,通过陈助理找到他住的酒店,她站在房门口轻敲几下。
等了半分钟屋内才有动静,周城穿着浴袍,单手擦拭头发,冷淡眼底闪过诧异,“怎么过来了?”
沈听月只背了个包,她关上房门将星星瓶放在他手心,“我来自证清白。”
周城没出声,垂眼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不会拆这玩意还是沈听月教的,她安静的坐在一旁。
周城拆开第一个就不太敢往下看,微屈的背脊从紧绷到颤抖,到最后眼底猩红一片。
「他笑起来很好看,真想捏一把。」
「我的月亮-周城。」
「生日快乐哦,年年十八,偷你一个生日愿望,祝你喜欢我。」
「周城竞赛拿了第一,好厉害不愧是我喜欢人。」
「怎么办,我好像被这只男狐狸迷住了。」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总是招惹了不负责,坏蛋!」
「讨厌鬼!」
「周城,你怎么可以安慰别的女孩,她们说你喜欢徐婳,你别喜欢她好不好?」
「他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
「周城,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他们明明互相喜欢,却还是在十八岁初夏走散了。
他看完花了两个小时,将人抱进怀里,周城心里数不清的滋味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她,“为什么不问我?”
沈听月红肿着眼睛,“对不起,我是个胆小鬼。”
她傲娇又胆怯,在对周城的喜欢中永远带着自卑敏感,她总觉得周城喜欢的人应该是明媚炙热的,但她那时还不够好。
她仰头眼眸雾上层水汽,声音轻柔又委屈,“可是我回头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周城碾碎那颗泪珠,哑声问:“什么时候?”
“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
周城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借着酒劲给他打了通电话,接起来的却是个女生,“喂,你好”
对方见她沉默又问了句,“是找阿城吗?”
阿城这种亲密的称呼 她下意识觉得是徐婳。
她没出声沉默挂断电话。
心脏无声被狠狠击打,尘落谷底的碎片揭开伤疤,她自以为的放下,终究是自欺欺人。
沈听月回头了,可周城没等过她。
那段时间沈听月状态特别不好,学业的压力和网络无处不在的攻击把她压垮。
她没那么坚强,走得越远却越脆弱。
每到夜晚她都能想起他,就像在惩罚自己,她逼自己放下,逼自己忘掉他。
她偏执地想,周城不喜欢她,她凭什么要继续保持喜欢。
她开始失眠,一焦虑就吃东西,酸的,辣的,往嘴里塞。
她一晚上干过十瓶啤酒,也学着抽烟,就这样把身体搞垮了,沈听月得了很严重的胃病,但还是每天坚持在剧场演出。
优秀的人那么多,她怕自己抓不住机会。
后来有次演出,她像往常一样提前吃了止痛药,任由胃里怎样翻江倒海,她踩着高跟鞋上台,坚定顽强,每步都踩在刀刃上。
结束后就乘车赶往最近的医院,医生都觉得她疯了,后来被队里强制休息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她没离开过医院。
出院那天,阳光很刺眼,仿佛迎来破晓的光。
渐渐的,她真的把所有回忆掰碎了咽下去,也想明白了,忘不掉就不忘。
沈听月在法国变得越来越孤僻,出门玩的次数屈指可数,和她能聊上几句的也就沐子晴。
她麻木的世界只剩下大提琴,船舶不靠岸她也不知归处。
沈听月拽住他的衣领,哭诉道:“你不是问我过得怎样吗?我过的不好,没有人需要我。”
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那个。
“沈听月,我需要你。”
周城手臂收紧了些,吻住她不断掉落的泪珠,“我和徐婳没有关系,电话那件事我会去查,沈听月你记住,我没有过别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我很开心你当初喜欢的人是我,以后我们好好的。”
沈听月抽泣应了声,“嗯,我现在也喜欢你。”
周城吻住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