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没有她的道别,没有埋怨,不屑于跟他吵架,仿佛连跟他联系,都成了一件多余的事。
直到他走回家,不知道啥时候家里来了这么多人。
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愣神半天,才发现忘了点。
先叫了一声:“四叔,四婶。”
随后赶紧先给四叔点了烟,才将自己的点上。
“祖霖啊,你咋能让你媳妇儿出去?不是四婶说你,我也不是老古董,可那李家孩子是啥人?外面都在说,她就在夜总会上班,你知道她是刷盘子,还是陪人喝酒啊?”四婶大剌剌地坐在那儿,说话时,面部表情十分丰富,眉眼眼睛各自乱飞。
“打工,可以,但你咋也得跟个好人出去。尤其姜家那闺女性子单纯,没见过世面,头一回见着那么些有钱人,她能抵挡得了诱惑?”
四叔只是坐在那,眯缝着眼抽烟,时不时吸溜两口茶水。
四婶继续说:“咱也不能赖人家姜家那孩子不好,可再好的人也经不住撺掇,尤其她又实诚,不像那城里头有钱人家的孩子,啥都玩过、见过。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再受点什么委屈,这时候有个大哥安慰两句,她能挡得住?”
沈祖霖目光不转,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失神,瞳孔涣散,许久不曾聚焦。
手指微微颤抖,也没有察觉,最后还是那一根烟燃完了,险些烧到了手,烫得他手指一痛,才将那烟按灭了。
四叔发现了,说:“你咋没跟着一块去?”
“哎,要走的人留不住,让祖霖见天儿地看着,也未必能管住她,自己先累死了。”不待沈祖霖发话,四婶就接话说:
“要我看,姜家那闺女,八成不会回来了。”
“他妈的!”沈大勇憋了半天,彪了句脏话,才愤世嫉俗地说:
“大不了这女娃不要了,老子多卖卖苦力,赚钱再娶一个。”
谢有妹也难受,倒是没跟着骂娘,只发扬了一下阿Q精神,神神叨叨地说:
“是,反正我儿也不亏,那么俊的闺女,反正也把她睡了。”
“我不就是怕这个?谁不知道姜家那闺女脸蛋生得好?要是丑点,在外面还能安全点。她这么出去,别说她想傍大款,那大款都得往她身上扑。”四婶瞟了谢有妹一眼,语气里是惋惜和担忧,眼神里,却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要不老话怎么都说,娶妻当娶贤,”
若她不提李建纯的工作,谢有妹原本还想不起来,这回一拍大腿,差点昏过去:
“是啊,难怪了,上回有人给李家那闺女说亲,都准备过彩礼了,男方家说啥都不要了,指定是知道啥了。要说那男方家也是实诚人,这事黄了后,嘴严得很,愣是没说李建纯一句坏话。”
“他说不说又能咋?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瞒就能瞒得住了?”四婶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神秘兮兮道:
“要我看啊,她在咱们村再想找对象,指定难了。除非是那种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不然除了外地那不知根不知底的,谁能要她啊?”
“这玩意儿纸包不住火,就算外地人暂时不知道,还能一辈子不知道,这年头哪儿那么多老实人?除非她一辈子不回家长,也不跟老家的人联系,彻底跟爸妈断绝关系。”
两个女人正在这热络议论着、同村女人的隐秘□□,冷不丁听沈祖霖开口,说了一句:
“没睡。”
“不过也保不齐不是别人知道这事,不要她,毕竟她这两年老往外跑,也攒了小金库。不看人的面子,也得看钱的面子。那城里人比咱们开放多了,不少人没结婚前,就同居。说不定是李建纯在外面见多了有钱人,看不上咱这穷山沟沟里的土坷垃了。”谢有妹原本正说得吐沫横飞,陡然间听见儿子蹦出这俩字,起初没明白。
反应过来之后,才仿佛被雷劈了一道,直勾勾追问道:
“啥意思?”
“我说,我没睡姜生暖。”沈祖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