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邵怡的话,我下意识往柳非生那边看了看,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和邵怡说什么,而是仔细看着台上的人,就在他伸手准备选出下一个对战的人时。 西南侧的角落的茶座上忽然站起来一个人大声道:“柳亭河葛长春,见过柳家主。” 葛四爷? 我顺着方向看去,就看到葛四爷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中捏着一个紫砂茶壶,而他的背后背着一个黑布的包袱,里面鼓鼓的像是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然葛四爷也不会贴身带着。 葛四爷也是运气发声,所以会场内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那边。 邵怡这边诧异地说了一句:“什么情况,葛四爷不是咱们荣吉分店的人吗?他该不会也要挑战你吧。” 柳非生看着葛四爷点了点头说:“原来是长春老弟,你这是挑战谁吗?” 葛四爷点头说:“算是吧。” 说话的时候,他慢慢地从茶座上走下来,一边走,他一边说:“我这身后的背包里,有一件少见的古物,是我昨日刚得的,在蜀地,我们大家都知道,柳家是鉴宝的泰斗,所以我想请柳家主给掌掌眼,当然,今天荣吉的大朝奉亲临,历代荣吉大朝奉都是鉴宝的好手,我也想要请宗大朝奉帮着瞜一眼。” 听到葛四爷的话,我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算是替我解围啊。 我对着葛四爷那边笑了笑。 柳非生这边则是微微有些不悦,可葛四爷是挑战的他,他要是推脱的话,那便是柳家怕了。 所以他就对着葛四爷那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长春兄弟带着宝贝上来校验一下吧。” 葛四爷这才加快了脚步。 上了台,葛四爷先对着我拱了拱手道:“葛长春,见过宗大朝奉。” 我连忙说:“葛四爷无需多礼。” 葛四爷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才对柳非生道:“柳家主,讨教了。” 柳非生拱手说:“岂敢,岂敢。” 这个时候,我看了看身边的邵怡说:“我的胳膊没事儿了,你先回去吧。” 邵怡点了点头,便下了擂台,不过她没有回包厢那边,而是站在擂台下面看。 这个时候周围茶座上的人也开始议论,他们都在猜测葛四爷带来的会是什么宝贝。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都在讨论我赢了柳浅浅的事儿。 “你们说,荣吉的大朝奉,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了,别的不说,那招隔空御符,不是顶级的道人都用不了,相师的话,最起码也要地阶巅峰吧,可他明明气脉都没有开啊。” “难说,荣吉历代大朝奉,哪一代不是旷世奇才,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我觉得荣吉不会拿大朝奉的位置来儿戏。”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今天挑战大朝奉的人有点多,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没错,柳家向来以属地老大自居,这次该不会要给新任的大朝奉下马威吧,这是要向荣吉彰显自己蜀地江湖之主的威严?” …… 观众中有些已经开始猜测挑战背后的不同寻常了。 这个时候柳非生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你的耳力不错了,台上那些疯言疯语听听就好了,别当真。” 我对着柳非生笑了笑。 此时葛四爷已经解下了自己背后的包袱,然后从中取出一个红木的盒子。 盒子长二三十公分,宽也有小二十公分。 一股古朴的气息萦绕在盒子的周围,不过那气息不属于盒子,而是属于盒子里面的东西。 葛四爷沉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青瓷瓶,瓷瓶的外壁光滑,犹如青玉,一看就知道是古瓷器中的上等之作。 这个时候我和柳非生同时道了一句:“龙泉青瓷。” 柳非生手里的话筒没关,我们两个人的声音也是顺着话筒传遍了整个会场。 说罢,我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葛四爷点了点头道:“两位都是好眼力。” 柳非生笑了笑说:“宗大朝奉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眼力着实让老夫钦佩。” 我道:“柳家主过誉了。” 柳非生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分开来说,我说一门道,宗大朝奉来分析,宗大朝奉说一门道,我来分析,分析不出来的,便算是输,如何?” 我点头说:“还请柳家主赐教。” 柳非生也真是不客气,他对着台下招了招手,他的一个手下立刻送上来一条湿毛巾。 然后等着手晾干了,才去把瓷瓶拿在手里仔细观看。 他一边把捏瓷瓶递一边说道:“龙泉青瓷,分为哥窑和弟窑,哥窑胎多紫黑色,铁黑色,以及黄褐色,而且有很多的开裂瓷,而我们手中的青瓷瓶的胎釉青翠,没有开裂纹,这是弟窑的特质,所以我笃定这是宋代弟窑出品,也就是龙泉窑的瓷器。” “而我要说的第一个门道便是,弟窑。” 弟窑? 这算什么门道? 让我讲解弟窑? 我笑了笑说:“古文记载,宋处州龙泉县,章氏兄弟均善治瓷器。章生二所陶名章龙泉,又名弟窑。章生一之哥窑,其兄也。” “歌谣也罢,弟窑也罢,均出龙泉青瓷。” “两窑的特质,刚才柳家主都说了,我便不多言了,那我先来说说这弟窑,弟窑被誉为民窑之巨擘,产量极高,流传甚广,元代的时候更为昌盛,而元代的时候海运十分发达,有很多弟窑的龙泉青瓷通过海上丝绸之路销往海外。” “不过章生二的一生都活在失败中,因为他哥哥的哥窑更为有名,当时也更受权贵的青睐,后世更是列出了五大窑,而这五大窑中亦是没有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