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游魂的队伍,大部分人说的话都是和死有关的。 而且都是不停地在重复一句话,始终没有变化。 我们三个人走在一起,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生怕惊扰了周围的游魂,暴露了行踪。 就在这个时候,我旁边那个小姑娘忽然转头看了看我和夏薇至、钱咪咪道:“你们看到我阿哥了吗,本来今天应该是我阿哥站在我旁边的,可我阿哥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打破了每个游魂直说一句话的规律。 我往整个队伍看去,所有人还在继续向前,嘴里也还在不停重复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唯一不一样的,只有我身边的这个小女孩。 夏薇至也是没料想到这个情况,对着我看了看,显然是在问我怎么处置。 钱咪咪也是推了推我,显然是让我做决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小姑娘说了一句:“我们没有看到你阿哥,你阿哥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好久了,七八天了。” 我再次怔住了。 这里的其他游魂,全部都是浑浑噩噩的,唯有这个小姑娘思绪却显得异常的清晰。 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引起其他游魂的注意。 包括我们回答她的问题,其他游魂好像也没有多少的反应。 这个小女孩是这百鬼夜行的一部分,好像又是游离在百鬼夜行之外的特殊存在,这个小女孩儿的存在,很矛盾。 我心里正准备再和小女孩儿说点啥的时候,前面的老太太忽然转头对着我和小女孩儿说了一句:“头掉了,掉了!” 这一句话中充满了阴寒气息,我直接愣住了。 小女孩儿则是回答了一句:“阿哥,我怕!” 老太太便转过了头。 正当我觉得一切会恢复如初的时候,小女孩儿忽然又问我:“你们看到我阿哥了吗,这些天,我好想他啊。” 我瞅了瞅小女孩儿说:“没看到。” 小女孩儿一脸失望,然后缓缓提了提手中的阴灯继续说:“我阿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对了,前面有人修了一个高高的台子,一会儿到了那边你们小心点,我阿哥就是在那个台子被人抓走的。”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祭仙台。 前面那几个营地人,也是为了通过祭仙台唤仙而来。 我对着小女孩儿说了一句:“你不像他们那样显得奇怪。” 小女孩儿对着我也是露出甜甜的笑容说:“你也不像他们一样呆呆傻傻,从始至终只会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前面的老太太好像是被我和小姑娘的对话给吵到了,回头对着我们又阴森地道了一句:“头掉了,掉了。” 小姑娘也是回答:“阿哥,我怕!” 两个人的对话好像是对暗号一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可十分的好使,小姑娘说完那句话,老太太就转过身。 小姑娘再对我说:“看到了没,我也教你一句话,是我阿哥常说的,老姑奶要是再回头和你说‘头掉了,掉了’,你就跟她说‘会流很多血,也一定会疼’,她也就转过头了。” 我点了点头。 我和夏薇至、钱咪咪是一起的,可她从来不主动找夏薇至和钱咪咪说话,她一直盯着我,好像觉得我脸上写着答案似的。 小姑娘继续说:“以前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新来的啊?” 我再次怔住了,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这个小姑娘在阴灯游魂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而她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不同。 小姑娘见我不说话,便再提了提手中的阴灯说:“给你!” 说着,她就把阴灯送到了我的手边。 我并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通过直觉先判断了一下接下这阴灯的利弊。 小姑娘也不着急,而是提着阴灯在等我的反应。 我这边直觉很快就有了答案,直觉告诉我,要想更好了解这一批的阴灯游魂,以及祭仙台那边的情况,我就要接下阴灯。 想到这里,我就抬手。 夏薇至想要拦我。 钱咪咪也是皱了皱眉头。 可我却直接把阴灯拿在了手里。 而在握住阴灯的一瞬间,我就发现,自己脚下的幽冥大道对我魂魄的束缚就更强了。 不过这些束缚对现如今的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想要挣脱,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见我握住阴灯,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小女孩儿就继续说:“以前就是我阿哥拿灯笼的,我就跟在阿哥的旁边。” 我说:“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这个时候,前面的老太太再次回头对着我我们说了一句:“头掉了,掉了。” 我就说:“会流很多血,也一定会很疼。” 我说罢,老太太就转过头了。 这句话,是小姑娘阿哥以前经常重复的台词。 看着老太太转过头,我就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想就说:“我叫彩焉。” 我又问:“你阿哥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道:“求远,他是一个和尚。” 我更为吃惊了,在古代僧人被斩首的情况可是不多的,有些死囚,手持度牒就能到寺庙出家,躲过一劫。 当然,也不是百分百的。 而我这个时候,也是把附近这些人的能够看到的面相,全部看了一边,这些人基本不是一族的,偶尔有几个同族,也不会超过五个。 这些人凑到一起,更像是一批流民。 这些人怎么会被一同给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