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死青,眼下盘桓着阴气,唇角吊起,阴沉的视线紧盯着他,不见温和的神色。
“小孩见过,他的魂魄在海面游荡。”老人慢吞吞地说道,苍老的面皮不见波动,并不惧怕樾遥的恐吓威胁。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还要朝东吗。”樾遥咧嘴一笑,脸色依然惨白的不似活人,显得尤为可怖,她把小金块捻在掌心,左右撮弄,“他去海面做什么?他身陨的地方可不在海上。”
“他在找一个人。”老人疲惫地微微合住眼,“似乎是,他的哥哥。”
“好吧。”樾遥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亲和实则威胁道,“老人家你好好休息,还有什么事情我再来找你。”
然后起身将小金块微微一抛,稳稳地坠落在一个跪着的小孩的手里,做了个嘘的手势,转过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周放在找他的哥哥?
周放哪来的哥哥?
李秉均所说的周放自幼生活在边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难道掺假?
他对自己怀有戒心不肯如实告知?
不过无妨,哥哥妹妹什么的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杀了陈云晟赶紧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樾遥心底虽疑云重重,却须臾就抛之脑后,步履匆匆的赶到升海。
升海就在平山的山后,抄近路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
自从旷日之战以后,岱渊就蒙上了灰败的色彩,即使是白天,阴云重叠如迷瘴,遮天蔽日,光线昏暗,海风咸湿,夹杂着血的腥香。
樾遥鼻尖微微抽动,抬眸一看,海岸边已然站着一个玄衣身影,款式简单,干净利落,宽肩窄腰,劲瘦的腰间别着一把没有鞘的金色匕首。
李秉均还是那副目中无人,薄情骄矜的面目,肩膀上的金乌垂着鸟头轻轻依偎在他的耳边。
“我刚要给你通风报信呢。”樾遥哈哈一笑,几步走到岸边,与李秉均并肩而立,“李公子,听祭司说周放就在海面上,可有曾见到?”
她的眼底似乎氤氲着某种情绪,专注地盯着他。
“凡人不可视阴物。”李秉均轻笑开口道,虽然话里话外表明自己是凡人,却不见丝毫鄙薄自卑的意思,“不必试探我。”
樾遥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鼓掌道,“聪慧如你,说什么试探,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话音刚落,双手合十,食指屈起,阴气流连在指尖,她道,“李公子,劳烦你帮忙一同找找了。”
阴气如蛇窜入他的眼睛,李秉均不闪不退,微微一闭眼,再睁开时瞳孔的金色居然被黑暗所覆盖 ,肩上的金乌瞬间化为齑粉,散成光点虚化。
“天赋过人。”李秉均薄唇轻张,语气有些诧异,她的天赋居然如此傲人,与陈云晟不相上下。
“过奖过奖。”樾遥存心想给他添堵,谦虚的接受了他的赞美,做了个请的姿态“开始找吧,太阳后裔。”